她笑道:“我還以為是不是我不太行,讓阮老闆獨自坐在這裡還要為未來落淚。”
她猜到了又是過去的事兒,如今聽到也只是感慨,幹脆就站在這裡,陪著她。
沒事的,過去那些痛苦的事情總會一遍遍襲來,她心底會,阮老闆心底也會,但沒關系,她們互相撐著,總能一次次從諸多的痛苦中一同走出來的。
至於現在……
“阮阮,你有沒有感受到一絲奇妙?”
阮盛意疑問一聲。
“腦袋別動,再靠近一些……”蕭溫妤撫著她的腦袋,“感受到了嗎,有一雙小手在試圖拍你。”
女人破涕為笑,“她是在安慰我嗎?”
“總不能是在玩我的肚臍。”
阮盛意更笑,帶著漣漣淚水地笑,搖了搖頭,“這家夥,該動的時候不動,現在倒是還不睡覺……”
蕭溫妤輕輕捧著她,溫聲道:“阮阮,你再給我講講她好不好?”
這本是一個沒什麼紀念意義的普通晚上,最有紀念意義的大概是她們終于都完完整整地把自己交給了對方,可這也沒什麼可記得的。
可蕭溫妤記了這個晚上很久。
從這裡開始,她的阮阮終於有勇氣講出來一句,“我很想她。”
帶著淚水,卻也帶著笑容,不再把那些痛苦留在深夜,也不再將自己困在小小的狹窄的空間裡懲罰自己。
這一次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其她的意思,就是一句很普通的,“我很想她,我很想阮清。”
從這天開始,更多過去的事情不再是封死了的舊日陰霾,它們的主人主動給自己的陰霾劃開了一道可以透進來陽光的縫隙,於是太陽來了,於是風也來了。
可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今天晚上,怕蕭溫妤會冷到,阮盛意很快洗好自己,換好衣服後一溜煙鑽進被子裡,輕輕抱著蕭溫妤,兩人依偎著靠坐在床頭。
很久了,她很久沒有和別人講過阮清的容貌了,她以為她自己都快要忘了,可今晚再描述起來,卻好像從沒忘記過。
她好像從來沒忘記過那個兩根手指就可以握住的小馬尾,輕輕跟在腦袋後面,走起路來還會晃。
她還記得阮清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在她清醒時,那雙眼睛總是很溫柔地看著她的女兒,似乎用目光就可以代替撫摸,安撫她的女兒。
她還記得很多,又……講不清道不明瞭許多。
講到最後,阮盛意本就累極了的精神又添了如此沉重的負擔,她緩了緩,到底是沒撐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歪倒在蕭溫妤的懷中。
蕭溫妤就輕輕撫著她的側臉,緩慢地揉了揉,溫聲道:“下次你想她的時候,就和我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