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低頭瞧她,示意先行修整,她本也要走的,可不知怎的邁不動腳,她看向秦逸,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雖然秦逸在無形中已經站在了她對立面,但此事無關恩怨。
她想了想,想了又想,還是沒忍住走到秦逸跟前:“如果你有一天想做自己,可以來尋我,我可幫你將此事公佈天下,也會給念念正名。”
“幸千。”是莫無在喚她。
“誒,來了。”她匆匆走回,想了想只挽著海棠站在莫無身後,莫無看著垂著腦袋的人神色一頓,萬長老仍看著他們,他於是俯身行禮:“如此,便叨擾貴宗。”
說罷率先邁步,幸千和海棠緊隨其後,而秦逸目光跟隨著,直到幾人轉過轉角而離開這一層時,莫無才倏地回頭,二人視線交彙。
“怎麼不走?”是察覺莫無停下的幸千疑惑出聲,莫無收回視線:“嗯,這就走了。”他邁步下樓。
他們都知曉,此事還不曾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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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氣可侵蝕人體一事很快傳遍修仙界,祟氣問題愈加嚴峻,便是散修也討論在嘴邊,而如一宗魂體帶著祟氣一同消散一事也徹底傳開,佛宗主持連著發來三隻仙鴿詢問詳情。
莫無都沒有回,他只分外閑適地住在如一宗,一會養傷,一會與萬長老談論祟氣侵蝕人體一事,是的,祟氣侵蝕人體已不止一例,各地皆有發生。
而且還有更奇怪的,他開始蓄發了,在如一宗求了靈藥,頭發長得很快,不過七日便到耳下,將將夠束成小圓髻,別上竹簪,他還換下了僧袍,穿了身長衫,瞧著愈發不像和尚了。
加上他生的好,眉眼微揚,時常含笑,只覺得像哪家的貴公子。
幸千也愈發不敢與他獨處,從前只覺得他是和尚,他們是夥伴,所以走得近一些好像也沒什麼,可如今他這副模樣,便又覺得什麼都有了。
尤其她腦子裡還有很多她非禮他的畫面,還有清醒後的擁抱,那些不知不覺中達成的親暱,全然一股腦湧上來,讓她分外無措。
她只好找各種理由,一是她受了傷,還是先修養比較好,二是她修為不大平穩,需要調理,這也是事實,許是即將進入成熟期,她停滯許久的修為終於有了波動。
經此一事她愈發覺得自己該提升下實力,不然臨到頭想用日行千裡逃跑都不成。
她便一直窩在房裡,一邊養傷,一邊苦讀那本騶吾傳承,直到易感期徹底過去,她的尾巴,耳朵,都能收放自如,她才開啟房門。
海棠正坐在院子裡翻看術法大全,察覺動靜後她跟著抬眸,瞧見沒有穿黑袍,也沒穿鬥篷的幸千。
頭發綁著漂亮頭花,發尾墜著玉珠,分外靈動。
她頓時起身:“傷好了?”
“嗯,”幸千眉眼一彎,走動間發尾玉珠,手腕玉珠相互觸碰,一陣聲響,她來到海棠跟前,拽著襦裙轉了一圈,“怎麼樣?沒有耳朵也沒有尾巴,是不是正常多了?”
海棠笑著:“是了,只幸千的尾巴和耳朵也是極可愛的,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當然是隨時都能見。”她應著,手上跟著打了個響指,靈光一閃,頭上一對尖尖耳朵冒出,動了動,又顫了顫,分外惹人。
莫無便是在此時推開了院門,視線不緊不慢看過來,接著凝滯在耳朵上。
幸千似有所感,下意識把耳朵收了回去,接著他視線又落了她身上,稍稍停頓,她又想退回房裡,他卻率先出聲。
“姑娘瞧著不大一樣了。”
“啊,是的,”她無意識去摸耳朵,沒有摸到,於是只好摸摸自己腦袋,“我成熟期了,耳朵能收起來,以後應該也不會突然變原型了。”
她不知怎的面色開始發熱,語氣也愈發快:“那什麼,沒什麼事我先回房了,我修為上——”
“姑娘好像在躲貧僧。”聲音突兀落下,打斷了她的話,空氣有一瞬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