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彼此刻意忽略的舊事,在此刻被重新提及,連帶著過往的回憶也一點點變得鮮活起來。
趙文青自知失言,心中懊惱,望向蔣延慶的目光帶了幾分忐忑。
蔣延慶沒吭聲,視線沉斂地看她,“趙文青,你有這個時間,與其關注外人,不如好好關注關注,身為你丈夫的我。”
他摸了摸她柔順的發梢,語氣繾綣卻藏著慍色,“乖,去把臉洗淨。”
趙文青臉肌繃得厲害,夫妻數十載,蔣延慶話裡的意思,她怎會不明白。
可這樣的事,如果放在平常,不想做的時候拒絕便是了,他也不會強求。
可放在今天,她不敢。
明明所有都已經塵埃落定了,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一種從骨子裡彌漫出來的畏懼,時隔多年,在這一刻又重新滲了出來。
當年爬上蔣延慶的床,是因為擁有的太多,害怕有朝一日終是黃粱夢一場。
迫切地想真正成為家裡的一份子,同這個大家庭密不可分。
荒唐的舉止,幾乎沒考慮過後果。
那夜過後,她其實就後悔了。而她,也的的確確承受不了,來自蔣延慶的報複。
當以哥哥的身份相處時,蔣延慶會縱容她許多的小性子。
生活中那些不痛不癢的調皮搗蛋,又或者是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他頂多隻會嘆氣一聲,隨後包容掉她所有的不完美。
出了事,也會是那個為他撐腰、兜底的人。
自從做了那件事後,蔣延慶對自己的態度如墜冰窟,急轉直下。
後來結了婚,有了女兒後,兩人仍都在刻意模糊從前。粉飾掉那些不美好的記憶。
蔣延慶之於她:既是戀人,也是哥哥,更是兩者的結合體。
曾經令她膽戰心驚、後怕,幾乎快要忘掉的往事,在這一刻重新灌入腦海。
她與蔣延慶的結合,打從一開始便不是兩情相悅的。
蔣珈禾過來的時候,客廳的燈是熄的。
父母的臥室正對山桃樹。只不過這時候的桃花早已凋謝,開始結一顆顆綠油油的小果子。
她站在樹下,透過雕花窗往屋內望。只可惜,室內的遮光簾是拉上的,人站在屋外,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她現在真的挺好奇的。
想到這兒,蔣珈禾覺得自己還是進去問一下比較好,否則今天晚上都會睡不著了。
腦袋裡一直想著這件事,然後開始不著邊際地發揮想象力。
畢竟,這麼年輕的二人合照,實屬不多見。
況且,從前也沒聽爸媽說,他們早年就相識。虧她一開始還以為兩人相親認識的,然後奉子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