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幹的,反正是從你的枕頭下面找到的,這可是廠裡的東西,是不允許任何人私自帶出車間的,你有什麼委屈到了廠長那再說吧,請換了身衣裳跟我們走。”說罷,檢查的幾人帶著被查詢出的東西相繼出了屋。
“櫻子,別著急,這肯定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小姚悄聲走到桂櫻身旁安慰道,“你快換身衣裳去廠長那,我去找找看有什麼人可以幫你的。”
“謝謝了,小姚,”還是同屋的姐妹好啊,在這個時候也只有朝夕相處的人才知道誰最委屈,“那我先去了。”
換了衣裳後,桂櫻跟著檢查的師傅出了宿舍樓。
桂櫻走後,圍觀的女工們才慢慢散去,而這時正要回屋的小姚發現最後一個離開的何美玲再遠遠的望了眼樓下後才不緊不慢的回了屋。
廠長辦公室裡,桂櫻孤零零的站在廠長的辦公桌前,而那樣被查詢出來的東西此時正安靜的躺在廠長的辦公桌上。
此刻的辦公室裡正彙聚著一股侵人心脾的寒冷,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都散發著令人恐懼的芳香。
除廠長外,辦公室內還有一人,便是縫紉車間的主管熊主任。這時候他本該是老實地守在車間裡,卻因為上午檢查人員從桂櫻的枕頭下搜查出來的一包神秘東西而來受審。熊主任,他穿衣筆挺的正站在桂櫻和廠長兩人相對而視的中間卻略微斜偏靠門的地方。
桂櫻微微抬起頭想看一眼桌上的那樣東西,卻正被廠長的右手擋住,低頭時正與廠長的眼神相視。不過更準確的是,桂櫻所看到的絕不是廠長他那雙審視自己的眼神,而是看似嚴肅卻有些異樣的眼眸。桂櫻忽而察覺到,此刻廠長的眼睛似乎正和一旁的熊主任緊密相對,他倆之間像似在商榷著什麼……
辦公樓外,小姚很是焦急,但苦於沒有幫助桂櫻洗清嫌疑的證據而不敢胡亂進去。正愁眉時,小姚無意間的抬頭剛巧瞧見英建國往這裡走來,頓時,一星希望在小姚心中燃起。可是這麼遠遠一瞅,建國看似無事一般,如同往常一樣的賴相,剛燃起的希望恐怕即刻將要熄滅。
此刻,也顧不了許多,小姚趕緊上前攔下:“建國同志,前幾周怎麼不見你人影,你去幹什麼了?”前一句剛問完,很快,小姚立即轉入當下的情況,“你現在回來的正是時候,快進去吧。”
正打算領悟剛才突然襲來的疑問的建國還沒張口,只瞧見小姚在身後一個勁地直推著自己往辦公樓裡去。
“我說小姚同志,光天化日之下你推我攘的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啊,”看小姚這般的火急火燎,建國倒著實覺得好奇,快速閃到了一旁,慢慢詢問起來,“小姚姑娘,到底什麼事看把你給急的,不會又是你們車間裡誰的縫紉機又壞了吧?可是這廠裡又不是隻有我一個維修的,你怎麼不去找別人單找我呀?”忽然,建國的聲音變得萬分細小,“哎,是不是小櫻子託你找我的?”
“對,就是櫻子,她現在就在廠長辦公室裡呢,快去吧!”
“哎,你先等等,”一聽桂櫻現在正在廠長辦公室,建國感覺很是不對勁,“你剛才說什麼?桂櫻現在在廠長辦公室,她去那做什麼?難道她犯錯啦?”
“哎呀,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好,總之,事情非常緊急!”
“小姚,你最好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否則,我是不會去的。”說罷,建國輕松一個小跳,舒舒服服的半躺在門口的臺階上。
此時的小姚都快急的發瘋了,根本沒心情和建國鬧玩笑,不過冷靜下來想一想,也是,這種事情確實需要好好跟建國說一說,不然也拿不出個什麼好主意來:“好吧,你湊過來,我仔細告訴給你聽。”
“好吧,你說。”
小姚在建國耳朵根旁,原原本本的把清早搜查的事說了一遍。
“什麼!”聽罷桂櫻被無辜陷害之事,建國猛然一個大跳躍,實實地落在小姚身後,“這是誰幹的?老子非揍死他不可!”
“我說建國,你就別在這生氣了,”小姚趕緊攔下到處找磚頭的建國,“你快進去吧。”
“我知道,”建國正要進去,剛邁出半步,忽而又邁了回來,“可是咱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桂櫻是被陷害的,怎麼幫她呀?”
“也是,咱們手上還真沒有證據,哎呀,那該怎麼辦?”經建國這麼一提醒,小姚更是著急。
“算了,大不了老子跟他們拼了!”說罷,建國撈起衣袖就往辦公樓裡沖。
瞧見建國如此這般兇狠勁,小姚趕緊上前攔下:“唉,建國,你進去可不是去打架的,你要冷靜呀!”
“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的。”建國一把推開小姚,氣沖沖地朝裡走去。
“看他這樣進去,還不得鬧出事來,我得趕緊找人去。”小姚想了想,立馬往男工宿舍跑去。
廠長辦公室,緊張的空氣驟然凝固成了一觸即燃的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