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這個是您的家事,我聽見不太好吧。”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你看啊,建國,我們也都不是外人,我認識你的父親,他為人很好,想必你也是和您的父親一樣有才華。”
“喲,廠長您可真是抬舉我們父子了,我還真和我爸爸不一樣,他為人很嚴肅的,眼裡從來都是容不得一粒沙子,而我呢,眼睛裡最看不得的就是誣陷他人的事,而且,我不像我爸什麼話都不喜歡繞圈子。”
“是的,”聽建國剛才那麼一說,廠長的臉霎間白了一層,“美玲她跟著我也有不少年頭了,我也知道她性子直,有點心高氣傲,這都是我慣得。”
“廠長,您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是這樣,美玲她也是老大不小了,作為長輩,我希望能給她找個好的婆家,希望她能嫁個好男人,所以,呵呵,所以我想你們倆是不是可以相處一段時間,先相互的瞭解瞭解……”
聽到一半,建國趕緊打住廠長的意思:“唉,廠長大人,這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英建國現在還不愁找不著女朋友,您不用這麼急著把您的親侄女往火坑裡推。”
“我說建國,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怎麼能叫往火坑裡推呢?美玲她可是我的親侄女呀。”
“是啊,我知道何美玲是您的親侄女,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像我這樣不務正業的人,把她託付給我不就是在葬送您親侄女的幸福嗎?”
“我說建國啊,你……”廠長還想再勸一勸,結果被英建國給直接拒絕了。
“廠長,您急切嫁侄女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是無福消受,您侄女何美玲,跟著我只會受苦根本不會幸福的,我勸您還是重新選擇一位候選人吧,”正要走時,建國突然回過身來,悄聲對廠長說,“對了還有,我知道您選擇我去考察的良苦用心,日後我會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盡職盡責的,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拜拜。”說罷,建國快步溜出了屋。
滿牆掛著鮮豔錦旗的廠長辦公室裡,只有一位略顯蒼老的中年男子面色難堪的依靠在軟椅上,兩眼無神的瞅著頭頂的白色天花板。
輕輕關上廠長辦公室的門,建國正要轉身離開,而就在轉身的無意間,建國猛然注意到斜對著廠長辦公室的另一扇辦公室的門呈半掩著姿態。建國停住腳仔細想了想,有意的瞅了眼門框上的牌子,最後當做什麼也沒看到的一樣哼著小調輕松的離開了辦公大樓。
晚飯過後,建國託人轉告桂櫻,夜裡有要事相告。
吃過了晚飯的桂櫻細細琢磨了許久後,才出了門。
到了和英建國見面的地方,是一處距男工宿舍較近的籃球場,顯然落日時的預熱還未消散,場地上方懸掛著的照明燈搖搖曳曳的好似還在給那些已經離開了馳騁在賽場上的男工們繼續加油鼓勁。
桂櫻望了望球場四周,看見建國正依靠在較自己更遠的一處籃球框架旁悠閑地欣賞著傍晚的天空。
見揮手卻沒領情,於是桂櫻只好小跑了過去:“都這麼晚了,叫我到這裡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啊?”
建國聞聲低了低頭,見是桂櫻來了,臉上即刻綻放出最美的笑容:“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今晚我要一個人陪著黑夜了。”
“油嘴滑舌,你以為說話咬舌根了就不再是紈絝子弟了嗎?”聽建國方才那句特詩意的詞,桂櫻卻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嘿嘿,我剛才那樣可是故意的。”
“故意的?你又想弄什麼名堂?”
“你不是老說我是什麼執跨子弟嗎,那我要是說話不詩意點怎麼能叫執跨子弟呢?”說話時,建國故意向桂櫻身邊靠了靠。
“真是討厭,”這回,桂櫻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反感,“哎,英建國,你叫我到這裡來不會就是聽你的雞皮疙瘩的吧?”
“聽聽又何妨?”建國仍是一臉的陽光和燦爛。
“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被巡邏的師傅捉到,有事的話就快說,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你一個人好好在這跟冷風賞景吧。”說罷,桂櫻氣沖沖的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