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場哭得唏哩哇啦,一個勁地罵顧大郎君沒良心,蘇雲在一邊面無表情。
這些話她這些天已經聽了無數遍了,但有些事實還是早點讓她們認清比較好。
也幸好經過這些天的打擊,蘇娘和畫屏對離開顧府這件事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只是蘇娘最後紅著眼睛問了她一句,“少夫人啊,那小郎君呢,你打算怎麼安置小郎君啊。”
蘇雲微微一愣,嘴唇微抿。
她雖然也心疼和憐惜家銘,卻從沒想過要為了孩子委曲求全。
再說了,比起父母離婚,孩子生活在一個不和睦的家庭裡影響更不好。
有社會學家說過:“暴力家庭對孩子造成的傷害比離異家庭給孩子的傷害要高幾倍,甚至幾十倍。”
冷暴力也是暴力。
但她會盡量把對家銘的影響減到最少,這需要顧君瑋的合作,這半年下來,她會觀察情況,若是顧君瑋能盡到做一個父親的責任,為家銘在顧家創造出一個適合他成長的環境,那家銘還是留在顧家比較好。
畢竟離開顧府後,她自己都可能過得磕磕碰碰的,如何能為一個孩子的人生負責?
而且,再怎麼說,顧君瑋才是他真正的父親。
但既然陰差陽錯地當了這個孩子的母親,她也會負起相應的責任。
想到這裡,蘇雲看著蘇娘淡淡道:“這件事你先不要跟家銘說,我會處理好。”
因此此時,蘇娘雖然都忍不住用袖子抹眼淚了,還是什麼都沒說,蘇雲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一早便支開了畫屏,讓她去哄家銘睡覺,否則那個小丫頭還不知道要哭成什麼樣。
拿起毛筆在和離書上一筆一劃地寫上了“鄭雲歌”三個字,並按上了自己的大拇指印,蘇雲看著這張蓋上了官府印章的紙,微微失神。
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後,她第一次簽字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檔案,竟是和離書。
現在,只要顧君瑋把和離書往官府一遞,她和他便再沒有任何關繫了。
顧君瑋於她來說到底是個不怎麼熟悉的陌生人,蘇雲心裡沒什麼傷心的情緒,只是覺得好笑。
要是有一天,她又莫名其妙地穿了回去,真正的鄭雲歌回來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被”和離,會不會抓狂?
但這樣的婚姻,再維持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何況那天崔婉婉特意來告知她們,顧老爺子很快便要離開,說明顧家很有可能已經有計劃要處理鄭雲歌這個遺留問題了。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不急著把簽好字的紙遞給面前的少年,而是探身拿過書桌上早便準備好的一本小冊子和一封信,遞給了他,道:“我已經答應了顧大郎君,如無必要不會出現在他面前,這本冊子是我這幾天對家銘做的觀察日記,每隔七日我會讓身邊的人給顧大郎君送過去一次,你把這本冊子和信一起交給顧大郎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