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也是急紅了雙眼,道:“方才郎君那邊的青管事過來與我說,少夫人今晚怕是回不來了,讓我們看好小郎君,千萬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我……我也是心慌得不行……郎君好像已經召集人手到書房裡商量對策了,我讓青管事一有訊息便與我說,少夫人到底出什麼事了?少夫人……少夫人什麼時候能回來?”
蘇娘心裡也是亂得很,郎君召集人手去商討這件事,只怕少夫人這次的失蹤不簡單啊,不由得焦急地深吸了口氣,剛想說話,卻忽地,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轉過頭去。
只見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小娃娃,此時正擰著小眉頭看著她們,一雙純潔如水晶的大眼睛裡,慢慢地浮上了一層水光,卻是沒有哭,嘴角抿成了一個倔強的弧度。
“蘇娘,母親不見了嗎?”
明明是童稚的聲音,卻帶著一股子故意的老成淡定,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會來的。
蘇娘心裡大慟,忙走過去,蹲下,輕聲安慰道:“小郎君,沒事,沒事哈,郎君已派人去找少夫人了,少夫人定會很快回來的。”
家銘感覺眼睛和鼻子酸酸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但他就是不讓它落下來,憋得狠了,也只是吸吸鼻子,抬起小手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哼,都是騙子。
母親定是被壞人抓走了,也許還被關起來了,他不能哭,要想辦法把母親救回來。
書房裡,顧君瑋臉色緊繃地坐在主座上,低頭看著書桌上的一張地圖。
旁邊的坐席上,依次坐著李顯、白子義和青萊,幾人的臉色均是一片肅穆,書房裡一時沉寂得只聞噼啪作響的燭火聲。
李顯一直用扇子輕敲右手手心,突然,他加重了力道,扇子打在手心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尤為突兀。
這死水一般的氛圍讓李顯倍感焦躁,忍不住率先開口道:“君瑋,接下來到底要怎麼做,你倒是給個準信,便是我們手底下的人再多,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把整個南吳都翻找一遍,且調動人手、佈局都需要時間,再磨蹭下去,那耶律齊……”
主座上的男人依然緊繃著一張臉專注地看著手上的地圖,彷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聽不進他的話,李顯卻是說不下去了。
上京距離北越本便不遠,快馬加鞭,最快半個月也就能到兩國的邊境了,這還要看耶律齊是打算怎麼回北越。
北越與南吳接壤的大部分地區都是連綿成片的高山峻嶺,那也是南吳與北越之間天然的屏障,要越過重重高山回到北越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不花上半年,可能都無法攀越這一座座陡峭險峻的山峰。
耶律齊即便是想避人耳目,也不可能走那條路,何況他還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唯一的缺口便是君瑋先前駐守的西北邊塞,若是想透過那裡回到北越,即便是帶著鄭雲歌,一個月之內也必然能到了。
還有一個回北越的方法是走水路,所需的時間更短,只要能成功上船,最快三日最慢七日,必然就能到北越了,但坐船的地方都是南吳臨海的繁華城市,人多眼雜,也不知道耶律齊會不會冒這個險。
而一旦他們到了北越,他們便是有再大的本領,要想把鄭雲歌救回來,也是一個字難!
而且一個女子落到敵人手裡,還被他帶去了自己的地方,再救回來,也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