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昭沉默了一會兒,表情沉肅道:“雲,你說過,文家不是與王相有勾結的那家。”
蘇雲微扯嘴角,冷笑,“我現在依然這麼認為,那家酒館的酒度數不高,然而那天文韜回到家卻是爛醉如泥,說明他離開酒館後,很可能又去了什麼地方喝酒。
而一個爛醉如泥的人,呵,到底如何能完成買兇殺人這一連串動作?
找人,與他說要殺什麼人,什麼時候殺,怎麼殺,然後與他談定報酬,可都是十分精細的活,這種臨時起意的犯罪,便是交待下人去辦,也萬萬不是一句我要殺了王道夫便可以了事的,何況那天晚上,他身邊沒帶一個僕從;
又何況文韜在那之前從沒惹過什麼大事,第一次殺人不可能如此完美純熟。
因此,在背後指使人殺死王道夫的,不太可能是文韜,只能是當晚唯一一個與他在一起,很可能便是他把王道夫灌醉,慫恿他說出要殺死王道夫這些話的謝家現任家主謝均!”
葉昭點點頭,“我承認你的推理十分嚴謹,但雲,百密尚有一疏,那件案子畢竟發生在十年前,很多細節我們只能靠猜測,若我們的推斷是錯的呢?
若人真的是文韜殺的,他才是與王相有勾結那人,那他們必然不會坐以待斃,我的建議是,要小心畫屏!”
……
青萊一路領著畫屏往要安置她的院子而去,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皆沉默不語。
如今畫屏這模樣,是暫時不能回到夫人身邊的,他只能把她安置在刺史府以前的僕人房。
到了院門口,青萊轉身看了看一路都神情恍惚的畫屏。
女子俏生生地立在他面前一如從前,北上的一路上他們天天待在一起,他便是經常被她嫌棄又呆又木,此時想起來也是幸福的。
如今,她的心真的不在了嗎?
那個什麼文郎君,便真的那麼好?明明她方才說,那個男人曾經想強迫她!
他強行忽略心裡的刺痛,聲音緊繃地道:“你先在這裡安置罷,我一會兒遣人給你送來一應生活所需,我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有什麼需要的可以來找我。”
畫屏彷彿這才回過神來,低低地道了聲謝,便要進去。
心裡一股不甘和絕望突然暴風雨般席捲了青萊的心房,他忽然自己也沒有料到的,一把握住了畫屏的手腕。
女子的手腕入手纖細而溫潤,青萊心神微蕩,看著畫屏愕然看向他的目光,目光暗沉地道:“畫屏,你可是想當我方才的話只是耳邊的一陣風,吹過就沒了。”
畫屏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怎麼的,渾身無力,一時竟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腕,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低聲道:“青萊,你……真的不必這麼做,我知道你們都覺得郎君不好,他是有不好的地方,但他對我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