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也是頭一回被顧君瑋如此強硬地對待,不管她說什麼他也不願意把她放下來,後來她也就懶得說了,只撫了撫額前的發絲,無奈道:“我說了,我已經沒事了,你這樣倒有些草木皆兵了。”
顧君瑋低頭細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臉色有些蒼白,眉頭還是無法舒展,“不管如何,還是先讓秦緩來看看,你先前好像都沒有這樣突然暈眩的情況,別是肩膀上的傷口又惡化了。”
蘇雲這下是真的有些好笑又好氣了,瞥了一臉認真地說著這話的男人一眼,道:“肩膀上的傷口便是惡化了,也是肩膀上的事,跟我頭暈有什麼關系?”
顧君瑋看著她,依然很堅持,“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的,是秦緩說的。”
他一路抱著她進了房間,把她放到了床上,小家夥在他們進院子的時候就已經咋咋呼呼地追在顧君瑋身後連聲追問母親怎麼了,此時立刻踢掉鞋子,爬上了蘇雲的床榻,湊到蘇雲身邊表情哀傷地說:“母親最近怎麼總是生病,讓銘兒好擔心啊。”
蘇雲:“……”
顧君瑋便算了,這老氣橫秋的話小家夥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顧君瑋好笑地看了看撅著個屁股湊到蘇雲身邊的小家夥,拍了拍他的背道;“你照顧好母親,父親今晚會早些回來。”
不管如何,今晚的宴會他還是要出席的。
小家夥自覺任務繁重,大聲地“哦”了一聲,顧君瑋又細細叮囑了他們幾句,才起身離開了。
他一走出房門,鳳眸中的溫和便消失不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大步往前廳走去。
卻是苦了蘇雲。
那陣莫名其妙的眩暈過去後,她早便什麼事都沒有了,秦緩後來過來給她看了看,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這段時間又在閉關研製新藥的他本來便是被人強行從藥房裡扯出來的,一看蘇雲什麼事都沒有,自覺被騙了,走的時候一張臉黑透,腳步踏得震天響。
然而便是如此,小家夥還是一副要謹遵將軍命令的狗腿樣,一直在旁邊看著她,蘇雲都懷疑小家夥這是在這裡待得太無聊,把看管她這件事當成某種角色扮演的遊戲了。
但小娃娃的精力總歸有限,後來家銘迷迷糊糊睡覺了,蘇雲才重獲自由。
好笑地調整好家銘睡覺的姿勢,給他蓋好被子,蘇雲想了想,下榻穿上鞋子。
凝秀這會兒去了廚房拿他們的晚膳,整個院子一片安靜,顧君瑋知道她不喜歡周圍有太多陌生的人,因此保護的人手一向是藏在暗處。
天色早黑了,蘇雲極偶爾的時候還是很享受這種寧靜似水的感覺的,這樣的寧靜便於思考。
她今天躺了一下午,正想去院子裡活動一下,然而剛出房門,她的眼神便猛然變得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