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隘口已經接近陸離的極限,難以再有更大的提升,除非陸離不為歸途考慮。
“我試試”說著,星期五將手伸進暗河,隨意撈動幾下,伸回來在黑袍上擦拭乾淨。
“辦不到。”
星期五不準備在脫困上幫助陸離。
陸離什麼也沒說。等到身軀回暖,和上次相同地準備一罐熱水,在火堆旁呆得更久,捧起滾燙的罐子一口一口慢酌,積攢溫度。
幾分鐘後,陸離放下空罐,進入暗河,將肺部填滿空氣,鑽入冰冷河流佔據的巖壁。
頂著刺骨水流沖刷,陸離再次抵達隘口前,沿著隘口向右側挪動。
挪動一段距離,陸離抬起手掌摸索隘口。隘口似乎有些變化,似乎沒有。
吐出轉瞬消失的氣泡,陸離忍耐肺部的燒灼感,繼續挪動。
再逗留十秒。
陸離默默計算所能堅持的極限,再一次抬起手掌觸碰隘口。
這次的感覺截然不同,水流更加緩和,空隙也更大,似乎能容納一人穿過。
不再猶豫,陸離攀住隘口,逆流向上攀爬。腦袋很快貼著巖壁鑽過隘口,然後是脖頸,但胸部被巖壁卡住。
陸離伸出手臂,這回半條前臂都露出水面,風吹過面板的觸感比之前更加清晰。
伸出的手掌攥住空氣,帶著回到口鼻前。
陸離吸氣,稀薄氧氣與涼水同時湧入鼻腔,鑽進氣管,流進肺部。
令人難以忍耐,想要蜷縮起身軀劇烈咳嗽的異物感被陸離強行忍耐。
呼吸只會因嗆水而失去意識。
希望就在面前,但陸離正面臨一個抉擇。
隘口寬度有限,也許能讓陸離勉強鑽出去,迴歸外界。但也許會在胸口被卡住,讓他在夾縫間痛苦溺亡。
陸離的身軀鑽回隘口,表明自己的選擇:退回岩層空洞。
憑藉記憶回到最先觸碰到的隘口位置,陸離鬆開手掌,任由暗河簇擁著他原路返回。
十米,五米,一米,周圍。
陸離因缺氧開始難以思考。
他應該已經來到了孤島附近,可頭頂仍是巖壁,視線裡除了濃郁的黑暗什麼都沒有。
偏離了方向?
陸離抬起雙手攀住巖壁,在暗河中穩住身形,艱難地往右邊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