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安東尼離開,陸離望向蓬鬆被褥裡冒出腦袋,眼眸在火光下亮晶晶望著自己的鼻涕。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陸離撿起柴火,虛幻手掌穿過木柴才想起什麼。
鼻涕跑下床鋪,撿起木柴投入燃燒得正旺,但陸離感受不到溫度的壁爐。
火焰的光芒來自鼻涕背後,沒有多少肉的瘦弱手臂邊緣隱約顯現蠕動的觸鬚。
“肯妮、胡森、千帕是你的家人嗎?”
陸離詢問鼻涕開始說的幾個名字。
鼻涕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他們收留了我,帶我到那裡生活。”
鼻涕不是濱海小鎮的人,當陸離問她來自哪裡時鼻涕無法回答。
“我不記得了……”
鼻涕看起來只有七八歲,考慮長期營養不良與汙染影響,她很難記得兩三年前發生的事。
但是顯而易見,鼻涕不會巧合的是無邀之客的女兒。
“你也要像他們一樣準備吃掉我嗎?”
陸離從思考中回神,看向脫掉襤褸外衣,露出猶如在骨架上披著層膜的胸膛。
“你可以先吃手臂。”她抿著遍佈瘡口的嘴唇說,“我活著肉不會爛掉。”
“我不吃。”
為了讓鼻涕相信,陸離讓商人帶來食物和衣服。只是從光明之地分出的食物和麻布衣服讓鼻涕猶豫。
“這些是給我的嗎?”
“嗯。”
“真的?”
“真的。”
鼻涕進食很像狗肉,比起護食,更像“擔心食物醒來要快速吃掉”的暴食。
陸離提供了一整份成人分量的食物,鼻涕全部吃完,代價是鼓脹撐起的肚子。若將油燈湊近,可以隱約窺見皮膜下蠕動的觸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