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福壽綿延,也是睿王府的福氣。
“貴人不敢當,只是略盡薄力罷了,況且,睿王府並未虧待我。”十萬兩,真金白銀。
“應當的應當的,國師的恩情遠不是那些俗物可以相抵。”
……
司承彥含笑隨在一旁,聽父親與君羨之間熱絡交談,只偶爾,視線在劃過君羨懷裡始終抱著不放的娃兒時,眼神會輕閃。
司承辛卻沒有他那麼好的城府,眼看他插不上話,轉而盯上景離,他自認在學院裡自己與景離表達了交好之意,又一起用了一頓午膳,可以算得上是朋友了。
“景離,你都多大了,怎麼還要人抱著走,羞也不羞?我六歲開始就不用人抱了。”其實他本意不是想笑景離,而是,身為男兒,日後是要他,是為他好。
景離淡淡的瞥了司承辛一眼,然後,扭過頭去。
都不愛搭理。
“景離,下來唄,一會看過祖父我帶你去玩兒,我房裡有好多玩具,你若是看上了我可以送給你。”司承辛半點沒有被無視的自覺,景離不吭聲,他就轉而遊說君羨,“國師,你讓景離下來跟我玩一塊玩吧。”
景離的臉一下黑沉,越過女子的手臂,居高臨下冷睨司承辛,妄圖以眼神驅趕惡靈退散。
四目相對,司承辛眨巴眨巴眼睛,沒能跟景離心靈相通,“下來呀景離。”
“離兒先前摔跤磕了膝蓋,不宜走路,待他好些,再同司小公子一塊玩。”君羨失笑,好意解釋了一句,免得小公子呱噪不停,實在是耳朵疼。
“不過是磕了下,要什麼緊,我祖父說,男兒生來當頂天立地,小傷小痛都不叫事兒!想當年我也摔過,磕破腿流了好多血,我照樣蹦蹦跳跳的。”司承辛小公子大大咧咧,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在景離心裡,已經越過他哥哥成了第一招人恨的人物。
看著景離小臉已經黑沉凝冰,再看一頭腦往上湊的蠢弟弟,司承彥暗暗捂臉,根本不想承認這個又沒眼力又厚臉皮的人是他弟弟。
“姑姑最是疼我,小磕小碰她都不捨得。我自當更愛惜自己,不讓姑姑憂心,司小公子自幼在虎門長大,怕是無法意會。”
司承辛又眨巴了下眼睛,轉而扭頭找哥哥解惑,“哥,什麼無法意會,我怎麼沒聽懂?”
“景離的意思是,你不招人疼。”司承彥沒說的是,景離還在顯擺,顯擺君羨有多疼他,便是隻磕了膝蓋,便不忍讓他走路。最主要的意思,該是,宣誓主權。
兩個娃兒之間的小爭鬥,司天雲只當成是娃兒之間逗趣,並不插手,反覺有趣。至於君羨,娃兒說什麼就是什麼,更不會因為他用話軟刺小公子,而覺得有所失禮。
等司承辛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諷刺了,擼起袖子想辯解的時候,荊竹苑已經到了。
趴在君羨肩頭,景離心底冷哼,這個司承辛,以後見一次,他必懟一次。
敢在君羨面前說他嬌氣上眼藥,這樑子,他跟他結下了。
於是,司承辛在往後,水深火熱數十年,被景離指使得風裡來火裡去,都不曾明白一切是他十歲那年,一句話種下苦果……
老爺子依舊在廂房裡臥榻修養,房中只留了專職伺候的小廝跟婆子,沒了一幫女人在旁哭哭啼啼,清靜許多。
見到君羨進來,未語先笑,“總算來了,老頭子可盼了一天了。”
“老爺子,今天看起來氣色好多了。”細細打量老爺子一番,君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