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黃火光之下,絕色容顏乍現,讓人呼吸為之一滯!
黛眉杏目,瓊鼻挺翹,櫻唇不點而朱,唇間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美目輕掃之間,清冷之氣迫人,舉手投足又帶著雲淡風輕的疏懶。
這就是那位少女國師!
“諸位,暫時叨擾了。”清亮的語音,尾聲帶著些許沙啞質感,恣意慵懶,卻不會讓人覺得高高在上,極是動聽。
“不敢不敢,國師言重了,國師一路護送大皇子前來,長途跋涉,多有辛苦,我等自當好好招待。”傅明遠上前一步,語氣很是恭謹。
護送?君羨笑笑,“順路罷了。”
此間,司承煥在小玉子的扶持下也下了馬車,最後出來的是嬤嬤。
趕了這許久的路,人困馬乏,不多寒暄。一行數人直進府衙後院,隨行的侍衛則另著人引路,去了偏院用膳休頓。
定州府衙比之京城的豪華府邸自是遠遠不及的,卻也不差,亭臺樓閣假山園林一應俱全,只是此時俱都覆蓋在了白雪之下。
花廳中,已經備好了飯菜,一明豔婦人手裡牽著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靜候,見人進了客廳,即上前見禮。
“這是內子傅林氏,這是小女傅鳳泉。”傅明遠笑著介紹。
因國師是女子,所以才特地叫了夫人一道陪同招待,否則尋常宴客,是不讓女眷入席的。
話音剛落,小女娃就從婦人身側探出個腦袋來,一雙靈動的眼睛直瞧著司承煥,笑嘻嘻道,“煥兒表哥!”
“表哥?”君羨挑眉,視線在傅明遠與司承煥之間來回,“大皇子,你那位傷重臥榻的舅舅,莫不是傅知府?”
司承煥臉色微變,表情隱約僵硬。
聽到傅靈泉叫他表哥的時候,就心知不好,果然,女子的反應比他想象的更快。
這情形,周圍的人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何事。
“是,傅知府便是我外祖家舅舅,也是我母後的哥哥,”司承煥咳了聲,避開君羨的視線看向傅明遠,“這裡沒有外人,舅舅也不必同我太過客套了,喚我名字吧。此前母後接到定州傳去的訊息,說你被暴亂波及受了重傷,母後特意囑我過來看看,你如今傷勢如何?既能下地行走,可是無礙了?”
“讓皇後娘娘掛心了,月前我曾因公去了趟北地,回來的半道遇上暴民作亂,不慎受傷,當時確實傷重,你舅母太過擔心,便往京城去了信,我都說她大驚小怪,憑白讓家裡人憂急。”提到受傷的事情,傅明遠無奈苦笑,神情倒不像是作偽。
“當時父親被人抬回來,身上的衣衫全是血,娘親都哭了,父親可怪不得娘親慌張。”傅鳳泉雙目圓瞪,充滿生氣,煞是可愛。
傅林氏作勢捏了下她的鼻子,嗔道,“女娃兒家家怎的如此多話。”
換來傅鳳泉一個鬼臉,眾人面上笑開來,消弭了空氣中似有似無的尷尬。
一行人順勢入座,司承煥用眼角餘光偷覷君羨臉色,見她不似生氣模樣,提著的一顆心才悄悄放下。
舅舅受傷是真,卻不至臥榻不起的地步,所謂傷重,不過是想隨同她北下的藉口。
當時如果直接跟她說要與她一起去北地,她勢必不答應,唯有迂迴,只說自己是往定州探親,與她順路,才能讓她推脫不得。
好在,傅鳳泉那個鬼精靈,雖然張嘴壞事,最後又無意間幫了他一把。
一個六歲的小女娃,分不清傷勢輕重。
國師,應該是不會抓著這點不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