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海,你也覺得,朕對君羨太好了?”
冷不丁的,這句話低低的竄進元德海的耳朵,驚得他的心重重起跳,心裡飛快的揣測皇上心思,嘴上也不敢怠慢了去,“皇上,老奴只是個奴才,怎敢妄論皇上言行。奴才只知道,皇上是明君,不管說什麼做什麼,自然有皇上的用意。”
“也只有你會如此說。”皇帝輕哼,又嘆,“可惜,旁人卻難明白朕心意。縱然解釋了,在她們看來,也不過是欲蓋彌彰。”
元德海在皇帝的話中聽出了苦笑意味,頓時不敢答話了。
定然是娘娘那裡誤解了皇上與國師的關系,否則,皇上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皇後,雖然在後宮地位最是尊崇,然終究是女子。女子的眼界,脫不開風花雪月,比男子少了一份開闊,少了一種胸襟。
因自己如此,看別人,便也是如此。
怕是皇後不僅誤解了皇上,也同樣小看了國師,只以為國師也是那種妄圖恩寵的尋常女子了。
皇後的眼界,還及不上八歲的大皇子。
司承煥醒來,已經是醜時。
睜眼,便見床畔華貴鳳袍的婦人正怔怔失神,臉上沒了往日裡的柔和淺笑,眉間爬著苦澀。
“母後……”開口,聲音沙啞幹澀。
皇後回神,看司承煥已經醒轉,眼中方閃過一抹喜色,“煥兒,你總算醒過來了,可還見難受?”
司承煥搖頭,頓了頓,才道,“兒臣給母後告罪,讓母後擔心了。”
“煥兒,”聽到他的告罪,皇後神情逐漸沉了下來,眼中喜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怒氣,“你既告罪,便將所謂的罪給母後解釋明白,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如此作為,會有何後果!”
“母後息怒,兒臣知道,瞞不過母後。”司承煥揚起笑臉,蒼白虛弱,“兒臣原也想著應該先將打算告知母後再行事,但若事先說了,效果,便會大打折扣。”
“所以,的的確確,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毒?!”手指緊攥,尖利的指甲幾乎刺破掌心,皇後沉聲,“鳶尾毒當世僅剩一粒,在你外祖父手中,你是何時,拿到的?”
“去年歲,兒臣生辰當日,曾去拜見祖父,偶見了祖父的收藏之中有這藥丸,便討要了過來。”
所以,如此毒藥,在皇兒手上已經一年有餘,而她這個做母後的,全然不知。
若非今日君羨診出毒藥,又得太醫查處毒種,怕是她就當真從頭到尾被蒙在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