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一臉的高興:“還不謝謝芹阿姨。”
拿了糖的小孩迫不及待地剝開糖紙,聞言含含糊糊道:“謝謝阿姨。”
車裡其他的小孩滿臉豔羨的地看了過去,為什麼他們的爸爸媽媽不給這個阿姨讓位置。
迎著四面八方投過來的渴望眼神,姚芹又抓了幾把糖讓人遞過去,瞬間一個個都眉開眼笑。
姚芹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小半包糖連著袋子遞給許家陽:“陽陽和哥哥姐姐一塊吃。”
小孩子對糖總是沒有抵抗力的,眼下兩隻眼睛裡只剩下那包糖了,哪怕他還有大半罐子。
小家夥捏著衣角看許向華。
許向華笑了笑:“還不謝謝姚阿姨。”
“謝謝姚阿姨。”他坐在許家康膝蓋上對後面的姚芹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小酒窩都出來了。甜的讓人一顆心都跟著軟了。
姚芹眼裡都是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白嫩嫩的臉蛋。
被摸慣了的許家陽又是咧嘴一笑。
姚芹指尖微微一抖,心頭細細密密的疼起來,如果她的孩子還在,是不是也這麼乖巧又可愛。
姚芹不動聲色地抬起眼看著正前方椅背上的那隻手,手指修長有力,指甲修剪得十分平整,指甲縫也幹幹淨淨,不像其他男人,總是帶著不同顏色的汙垢。
目光順著這隻手上移,姚芹發現他是全車最高的,比旁邊的人高了大半個頭,另一隻手隨意地抓著橫杆,不像其他人挺直了胳膊抓橫杆,衣服都扯變形了。
姚芹收回目光,出神的看著前方。她見過這隻手為為另一個女人擦眼淚。
三年前,她調到工會沒多久就聽工會同事說起許向華。如無意外,每個月最後一個週末上午九點都會帶老婆孩子過來給孃家打電話,一堅持就是五年。
這年頭能做到這一步的男人可不多,不是心疼這個錢,就是沒這個心。許向華可不就成了大家口中的好男人。
一個半月後,輪到她週末值班,正好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個週末。
她正在看書,聽見敲門聲抬起頭,就見門口許向華淡笑道:“打擾一下,我們需要打個電話。”身後跟著他的妻兒。
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纖細柔美,兩個孩子玉雪可愛,就跟畫上人似的。
姚芹當然認得許向華,她男人黃愛國就是許向華同事。說來也是巧,黃愛國進了運輸隊,就是許向華教的技術。
那一陣黃愛國沒少在她面前提起許向華,開車技術好,修車技術更好,老師傅都修不好的問題,三兩下就給解決了。教他時一點都不藏私,不像其他人遮遮掩掩生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有時候姚芹會想,那次出車,要是許向華帶的隊,也許黃愛國就不會壓不住火跟人起沖突。整個運輸隊,他最服許向華。
那一天她就坐在那,聽著秦慧如帶著兩個孩子和那邊說話。抱著兒子站在邊上的許向華,嘴角噙著笑,眉眼間都是淺淺淡淡的溫柔。
說著說著,秦慧如哭了起來,原來那天恰巧是她母親生日。
許向華拿著手帕替秦慧如擦眼淚:“今年你加起來有一個月的探親假,暑假你就帶著孩子回去住一個月。”
車身突然晃了晃,刺耳的發動機轟鳴聲喚回姚芹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