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嘉心裡一動,只能想到是盧麗芳的家裡人,她聽人說過,盧家來學校找過盧麗芳,還鬧過老師,直接被保安拎了出去,一群欺軟怕硬的只能鎩羽而歸。
望著傻愣愣站在那兒盧麗芳,許清嘉心想,不該機靈的時候機靈,該機靈的時候倒是傻了,待在這兒幹嘛,跑啊。子女面對父母天然不佔優勢,直面沖突那是下下策,面對這種吸血鬼一樣的家人,最省心的辦法就是一跑了之,眼不見心不煩。
看不過眼的許清嘉開了口,“不跑等著捱打。”
周美巧反應過來,連忙把自己的腳踏車鑰匙塞給她,“我的車就在那兒,你先騎走。”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教學樓,又推了她一把,“愣著幹嘛,走啊你。”
盧麗芳如夢初醒,紅著眼睛說了一句,“謝謝。”飛奔而逃,聽見背後的周美巧喊了一聲,“班長。”
班長秒懂,示意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同學去攔盧家人。
因為諸瑩瑩那茬子事,盧麗芳在班級裡人緣不好,沒人敢和她走得近。然而大家又同情她家裡那些事,尤其是在她差點跳樓自殺後,大多數人都有憐貧惜弱之心。
要是諸瑩瑩來找茬,他們可能不會管,可盧家人的話,同學四年,哪好袖手旁觀。
“哎哎哎你們幹嘛?”被攔下的盧家人大怒。
攔人的男同學特無辜,“大娘,你找誰?”
“我找盧麗芳,我閨女。”
“您找她幹嘛啊!”
“你讓開,別擋著我。”盧母心急如焚,眼見著盧麗芳騎上腳踏車,心都在滴血,彷佛看見到嘴的鴨子長翅膀飛了。
胡攪蠻纏幾分鐘,等盧麗芳沒影了,幾個男同學才施施然讓開。
盧家人明知他們是故意,可這幾個男同學生身材高大又佔著數量優勢,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恨恨去追,自然無功而返。
追不到人,盧母帶著盧家人返回廣場問,“我女兒在哪兒工作?”
傻子才會理她。周美巧示意大家換個地方拍照。
盧母一屁股墩躺下了,滾了兩圈連哭帶嚎,“死丫頭沒良心啊~上了大學不管爹孃啊~自己吃香喝辣丟我們在家熬日子啊~養了一頭白眼狼啊……”哭著哭著二分悲意變成了十分,去年十一月起,死丫頭就再沒跟家裡聯絡過。
為了不讓兒媳婦打掉孫子,他們只能把家裡的冰箱彩電洗衣機搬過去當聘禮,才保住了孫子。哪想是迎了一座菩薩回來,兒媳婦是個厲害的,把兒子給攏住了,看她拿不出錢來,就開始作踐她。
男人不幫她,兒子不幫她,要是再不把大丫頭抓在手裡,她這日子沒法過了。
悲從中來的盧母嚎啕大哭。
許清嘉點點頭,就該這樣的。重男輕女的家庭,往往兒子都不會是孝順的,其實還怪有意思的,大抵是報應吧。
盧母還在哭,同學們已經走了。
盧家人不甘心想拉著人鬧,可他們又不是盧麗芳憑啥讓著他們。盧家人討不了好,只能吐著唾沫罵人,還不敢罵的大聲,慫的沒邊了。
最後盧家人如何,許清嘉不得而知,也沒那個心去打聽。她收拾好行李,準備前往海南。
在家備戰中考的許家陽捧著單詞本翻翻眼皮,溜一眼他姐,斬釘截鐵,“去看韓哥。”
“瞎說”什麼大實話,許清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是去淘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