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被幹淨利落的噎了下,語氣不由地不快起來,“那你能不能問你爸媽先要點。”
面對這樣理直氣壯的話,許家寶臉色更加難看,“不能,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向我爸媽保證過,絕不跟他們要一分錢。”說出來之後,許家寶發現原來拒絕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難,許家寶一鼓作氣,“您找叔叔姑姑他們借點,要不讓小傑去趙家借點。”
找誰不比找他這個新姑爺好,講禮的人家都不會開這個口,既然他們不講禮,為什麼他要拘泥於禮數,許家寶頓覺烏雲退散。
是的了,梁家人不講理,可只要他不心軟,他們還能從他手裡硬搶錢不成。
梁父被堵住了,噎得直瞪眼睛,“他們哪有錢!”
許家寶就回,“怎麼可能三千塊都沒有,一家沒有,兩家幫幫,再不行,四家五家,總能湊出來。”
“你就是不肯借錢是不是?”梁父語氣不善起來。
許家寶頓了下,堅持,“對不起,爸,我真的沒錢。”要不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過分,他怎麼可能三千塊都不肯借,實在是怕了,怕又一次打了水漂。
梁父氣了個倒仰,“不借就不借,沒了你我們還能餓死了。”說完用力掛上電話。
梁父黑著一張臉大罵,“娶到媳婦就翻臉不認人了,當初就不該把女兒嫁給他。”
“行了行了,你少說兩句,小英生了那個病,他心裡肯定不痛快,”梁母自己想想,要是兒子花大錢娶了個不好生養的媳婦回來,也得氣死,“這檔口你跟他借錢,他能痛快給才是怪了。”況且回門宴也才過去沒兩個月。
梁父一想也覺得在理,埋怨梁紅英,“她也是不爭氣,怎麼得了那個病。”彷佛是什麼奇恥大辱一般。
梁母嘆了又嘆,也覺得棘手,這女兒要是不能生孩子,這門親就算是白結了,沒見女兒剛查出毛病,許家寶就翻臉了,之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梁父發愁,“那邊不肯借錢,老二家的住院費怎麼弄?真要跟大妹他們去借。”借倒是能借來,可借來得還啊,三千塊,那得還到什麼時候去。
梁父不想背這個債,“明天再給小英打個電話。”女兒心軟,不可能見死不救。
梁母點了點頭。
且說梁紅英這邊,她怔愣愣地看著許家寶,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強硬的回絕父母,梁紅英心裡說不上什麼個滋味,惶恐,愧疚,如釋重負……不一而足。
許家寶被她看的不自在,“這錢我不會出,不是我該出的。”似乎覺得語氣太過生硬,許家寶緩了緩,“我就不信你爸媽你哥哥弟弟一點積蓄都沒有,就算沒有,親戚朋友借一借,肯定能借到。我們自己欠著錢,你治病也要錢,到底要多少還說不準,我不可能自己都不夠花,還找別人借錢送給他們花。”
許家寶又道,“你爸媽要是再找你,你就把事情都往我身上推。”
梁紅英怔了下,淚雨如下,只能喃喃,“對不起,家寶,對不起。”
許家寶抿了抿唇,拉她起來,“好了,你別哭了,我回去找人問問看,有沒有這方面的專家,咱們好好治病,其他事都別管了。”最後半句話,許家寶加了重音。
聞言,梁紅英一個勁兒點頭。
次日去了單位,梁母的電話就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梁紅英神色變幻,心情起伏不定。
掛上電話,梁紅英忍不住去洗手間偷偷哭了一場,她媽竟然讓她揹著家寶跟同事朋友借錢,錢借了,每個月寄回家的四百塊錢卻不能少,那她拿什麼來還錢。
她媽口口聲聲讓她體諒他們的難處,怎麼不體諒體諒下她的難處。
梁紅英不想借,但是又過不了心裡那一關。
梁紅英正哭得不能自己,廁所門被敲響,傳來同事張玉蓮的聲音。
張玉蓮帶著梁紅英去了天臺上。
兩人出身相似,都是上有兄下有弟,家裡負擔重,所以頗為合得來,互相知道各自家裡那些糟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