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然從感靈寺出來,做在自己的車內,很久很久才收住了自己的眼淚。寬覺和尚說看到一樹的花開,就像見到了天堂,為什麼見到天堂的感覺是如此的悲傷?她隱忍了很久的情感,在那剎那決堤而出,她想起離開的親人,他們都去了哪裡?為什麼要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世間,她沒有親人,外貌怪異,存在著有什麼意義?
璃影對她說過,跟著我們你會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月然沒有選擇,不論誰對她這樣說,她都會跟著誰走。可是到目前為止,她要找的,還是沒有半分影子出現,她隱約有不祥的預感,時間越久,希望越渺茫,不好的事情正在醞釀,終有一天會面目猙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月然開車往返回的方向而去。她想喝酒。經常去的宵夜砂鍋店,在鼓樓附近,喝完酒後可以步行回家。一碗砂鍋米線、一壺溫熱的米酒過後,月然恢複了暖意,心中也漸漸平靜,她起身就要離,忽然聽到店外傳來兩個熟悉的聲音,隨即有四個人攜著室外的冷風,走進了店內,
竟然是陳文理、黃吉、王峰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他們見到月然站在店裡,也很驚訝,紛紛招呼她再陪大家多坐一會兒。
陳文理介紹身邊的女孩,是醫院的值班護士,一起出來吃宵夜。他接著問月然,她家裡的那個病人怎麼樣了?月然愣了一下,才想起家裡趙南照顧著王偉剛,回答說都好著呢,陳文理點頭說好。五人圍坐在一圓桌旁邊,很快五碗熱氣騰騰的砂鍋端上來,因為四人吃完宵夜還要去上班,所以他們並沒有人喝酒。
黃吉有些日子沒有見到月然,他向月然說起青葉現在正在家裡增肥調養身體,兩人準備生個寶寶,而自己的岳父,已經完全恢複了身體和神智的健康,他說其實自己也不瞭解這個人,以前經常去精神病醫院探視,正常話語都沒說過幾句,然後就成了一家人,“看閨女就知道父親什麼樣子,青葉雖然有些放蕩不羈,但人還是很善良很天真,青樹大概也是吧。現在他好像又去工作了,每天都很忙,不怎麼住在家裡,很少見到他的人影,偶爾見到他,也是神神秘秘的,一臉正經穿著講究少言寡語,不像是一個化學家學者回實驗室工作的樣子,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月然你知道麼?”
月然想起趙南和王偉剛的經歷。青樹和李化成現在混為一體,還涉毒涉黑,這些當然不能告訴黃吉。月然低頭,小聲回答說不知道。黃吉看她這樣子,知道她在隱瞞,也沒有追問。
只有王峰在悶頭吃飯。他是一碗三鮮砂鍋,他把裡面四隻紅色的大蝦拿出來,整齊的排列在桌上。陳文理看到,流著口水,心疼的直呼浪費,恨不得用筷子夾到自己的碗裡來吃。
王峰沒理他,大口大口吃完砂鍋,把碗放在一邊,自己把凳子挪到四隻蝦前面,從身上掏出一把瑞士小號軍刀,又從桌上拿了牙簽,開始一隻接一隻的用小刀剖開,仔細的把蝦胸腔裡面的肉挑出來,放回碗內,把剩下的空殼依舊排列整齊,呈一字狀。
其他四人,呆呆的看著王峰做完這一些,黃吉忍不住問他,這是在玩什麼遊戲?
王峰問陳文理:“你是醫生……如果這些蝦是人,你覺得這事怎麼樣?”
在坐的聽了這話,都露出惡心的表情。陳文理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遇到這種案子了?”他知道王峰不能透露案子的真實內容,就止住提問,接著說:“難道是人體器官買賣?”
“可這些蝦已經死了。”
“我知道中世紀歐洲有人專門買賣屍體給醫學研究機構……這個,是用器官做標本?”陳文理說。
“擺放很有條理,是不是有強迫症?”黃吉問。
“殺死這麼多麼人,分明是變態殺人狂,我們是不是要小心了,不能一個人單獨行動?”那個小護士驚恐的說。
“放心。你們沒什麼事的,兇手只挑特定人群下手。”王峰說。
“哪些人群?”
“在破案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反正你們不屬於這類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