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傑覺得頭痛欲裂,努力平緩心情,閉上眼,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可睡著的他仍不安穩,總是被那個困擾他多年的噩夢侵擾。
李哥上了車以後就瞧見滿臉淚水,夢話裡喊著“媽媽”的陸明傑。長嘆一聲,將陸明傑送回了家,在陸家門口才將陸明傑搖醒。
陸明傑緩緩睜開眼,看著車頂嚇了一跳,以為那些沒有盡頭的噩夢還沒有停止,待他看清身邊的李哥,才明白那個噩夢早已經結束了。
“李哥……”陸明傑喃喃地說,抹了把臉上的淚,神色有些尷尬。
李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沒事,兄弟我懂!和心愛的女人分手的感覺,當時我也在沒人的地方哭了好久呢。”
陸明傑想開口反駁,他並不是因為聶梓桐的事情而哭,只是因為做了多年不曾做過的噩夢。可隨即一想,自己做噩夢恐怕和聶梓桐的離開有關,也就不上了嘴。
“和心愛的女人分手……李哥,你不是嫂子是你初戀嗎?你居然騙人!”陸明傑瞪大眼睛看向,等著他的回答。
摸了一把汗,居然還有心八卦,看來這小子的情殤比自己想象中的輕多了。“我說的是感覺,你明明知道我只有過你李嫂一個女人。”
李哥從車子的抽屜裡掏出一根煙,點燃,看著煙霧嫋嫋地升上天空,自己也吐出一口白煙。胸口的重壓彷彿隨著這白煙一起升向空中,連靈魂的重量都輕了不少。“賽車就像是我的初戀啊,你知道嗎?放棄賽車事業的我有多難過。”
“為什麼放棄?”陸明傑想了想自己的工作,若是有人不許自己繼續做遊戲,他都難以想象這種痛苦該如何承受。
“有一次賽場出了事故,一輛車失靈了,賽場上的車一輛接著一輛,跟碰碰車似的,撞了個粉碎,死了好幾個賽車手。”李哥再一次狠狠吸進去一口煙,可手還是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是,我也出了事故,不過好在那次我跑在最前面,那輛車連續撞了好幾輛速度已經降下來了,我雖然沒能完全躲開,但也只不過是傷了腿。”李哥回憶起當日的慘痛場景,還是心有餘悸。“你李哥我可是撿回來了一條命。”
“你不是說賽車手都是亡命之徒嗎?我看你不是為了這些事就會怕的人。”陸明傑接著追問,既然李哥開了口,不妨就讓他說出事情的源頭。
“我當然不會怕!”李哥將煙頭熄滅,收了起來。“也不能說是一點都不怕,只是不會因為怕放棄。可是那時候我看見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著她丈夫哭,哭得撕心裂肺要死要活的,我就真的怕了。”
李哥又掏出一根煙,繼續抽起來。“那天你嫂子也像那個姑娘一樣抱著滿身是血的我哭個不停,和那個女人一樣。那時候我們還沒結婚呢,正打算結婚。”
“你是怕嫂子也會像那個年輕女人一樣?”陸明傑伸手去碰李哥的口袋,也想試著抽一根煙。
李哥伸出手打掉他的手,要是讓陸爺爺知道我讓你沾了煙癮會收拾我的,你又沒有什麼憂愁的事情,沒必要用這東西。
“我今天還不夠憂愁嗎?”陸明傑嘆了口氣,將手塞到自己的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