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芳華閑來無事,拿了一個畫本子,給鐘卿講故事。
小家夥虛弱的靠在床上,琥珀的大眼睛,亮亮的盯著鐘芳華,眼底有幸福的光弧。
畫本子講到一半時,彩雲走了進來,語氣複雜得不能再複雜:“小姐,燕北世子和郡主拜訪。”
鐘芳華回想了一下那天有一些印象的姐弟兩人,又想到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這姐弟兩人來府中做客,也是燕北王的一個態度吧。
無論怎麼說,她們母子三人還是在燕北王強大的羽翼下存活,也是要有個態度。
“母親呢?”
“郡主在隔壁休息,嬤嬤讓奴婢來詢問小姐。”
鐘芳華想了想,才抬頭:“直接請她們進來吧。”
彩雲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躬身走了出去。
不過一會兒,彩雲又走了回來,身後跟著高挑美麗的女孩,還有那天鐘芳華很熟悉的紀念兒。
鐘芳華按了按鐘卿,示意他別動,起身朝紀翎兒和紀念兒行禮:“芳華見過郡主,世子!”
紀翎兒和紀念兒對視一眼,紀翎兒上前虛扶了一把:“你別行這些虛禮了,父王讓我們過來可不是擺架子的。”
紀翎兒從小跟在燕北王身邊長大,性子溫婉,被人稱為陽城紀家大小姐,第一美人,她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鐘芳華起身,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紀翎兒,見她氣質安嫻,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襲翩翩白裙將她襯託得淡雅如仙。
說出的話更是大大方方,毫不矯揉造作。
鐘芳華看她時,紀翎兒也打量起鐘芳華,這樣近距離看,才知道這個比自己小幾歲,含苞待放的女孩有多精緻。
極黑極冷的大眼睛,精緻的眉宇,挺翹的鼻子,唇不染而紅,那種紅鮮豔欲滴,讓人不由好奇有的人為什麼天生就和別人不同。
若是說美人的美,在骨不在皮,那這位鐘小姐,細到連著一頭青絲,粗到舉手投足散發的氣勢,都是考究驚豔視覺。
紀念兒今日穿了一件袍子,和當初回京時不同的款式,想來這是入鄉隨俗換的。
他含蓄有禮的跟鐘芳華打了招呼,才看到床頭的鐘卿,趕緊走了上前,少年也不拘束,坐在床邊說話:“鐘卿弟弟對不起,那天我真的沒有心要傷你。”
紀翎兒下意識朝鐘芳華看去,見她掛著淡笑,才鬆了了口氣。
那天鐘卿出事,鐘芳華的狠勁,現在想想心底還是微微發怵。
“我知道!”鐘卿很少跟外人接觸,跟一個悶葫蘆似的,見紀念兒一臉愧疚,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是我技不如人。”
紀念兒看著他的小身板,一時哭笑不得。
鐘卿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並不能半躺太久,鐘芳華上前把他抱著平躺,才出聲開口,軟軟的語調,聽得紀念兒和紀翎兒目瞪口呆。
“你乖乖躺著,等傷口好了,姐姐帶你去吃最好的街邊小吃。”鐘芳華哄道。
鐘卿想到過了年後,她們一家人就要離開陽城,他就自由了,馬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點頭應好。
誰都沒有想過,那天,氣勢霸道,‘得理不饒人’,狠起來拿命賭,連皇帝的臉都敢打的女孩,竟然有這麼柔軟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