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裡,首屈一指,當屬吳少。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家蔭庇佑,上數三輩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吳少一貫出手闊綽,又玩的開。是以名聲在外。
然而。
凡事都有個但是。
一覺醒來,吳少發現這個世界吧,它變天了。
淡定如吳少,信步考察了一圈,得出一個結論。
嗯,穿越了。
吳少一貫自詡‘泰山壓頂色不變’,像穿越這種無稽之談,向來被吳少嗤之以鼻,屬於‘怪力亂神’之流。
但是當自己粗布麻衣加身,睡在漏風草屋時,吳少踱著大步,從善如流的挽起衣袖,幫鬍子都要拖地的大爺裝卸草垛。
難得有人肯來給大爺搭把手,於是長鬍子大爺頗為興致高昂,從古到今,講起來那是黃河流水,滔滔不絕。
吳少一邊應和,一邊心裡捋出個大概:
這地界兒是吳國,可惜自個兒雖然沾了個國姓,卻沒那個福氣。
一朝穿越,別人起碼都是封侯拜相,好歹也是逆襲開掛。自己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穿越落腳在一個荒村。
這兒的地邪性,可謂種什麼不長什麼。
耐旱的剛種下去,緊跟著便下連月的雨。
喜雨的剛撒了苗,這幾年一定是紅日當頭,保管叫你顆粒無收。
家裡有點關系門路的,大多都躲瘟似的忙不疊走了,只剩下這些個老人,無親無靠,大半輩子過去了,也沒什麼盼頭,便留在這兒,靠老天爺賞口飯吃。
大爺正侃侃而談,突然一雙眼瞪得老大,把吳少一把推在身後的茅草屋後,示意他快走。
還沒來得及吳少出聲,就聽見七八個兵大老遠就開始吆喝,一個順手逮住只羊羔,麵皮上橫肉掀起星點笑:
“趙老漢,今兒個年景不錯,你這租子打算多會兒交給哥幾個?”
另一個搭腔,兩個人一唱一和,威脅道:
“交不齊租子,就得充壯丁,這是老祖宗的規矩。老骨頭今兒橫豎得和哥幾個走一趟交差。”
趙老漢一雙手緊張得不知道該擱在哪兒,陪笑道:
“大老爺,今年地裡啥都長不出,老漢把這幾只羊羔羔賣了,就快湊齊了,再給老漢幾天時間……啊喲!”
趙老漢臉上登時一道猩紅鞭痕,旁邊矮個子兵惡狠狠道:
“啐! 你這老漢推三阻四,分明就是拿我們哥幾個逗樂子吶! ”
隨即一腳踢開側面的茅屋,一把拽出個十五六的姑娘,姑娘哆哆嗦嗦,帶著哭腔道:
“求求你……別打我爹……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