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在吳子諒府中,留了三四日。
府中但凡長著一雙眼的,都能看得出王爺對小殿下,用心不是一點半點。連從前蘇公子都遠遠不及。
小廝們每天圍著寧王打轉,說來也怪,相傳寧王一向不喜人打攪,冷心冷情。竟然也不曾把人打發了去,一眾人更是歡天喜地,巴巴地往上湊。
這一日,聖上召吳子諒入宮。寧王放心不下,道:
“父王若是問起你我之事,你便將這些推到我身上,父王向來看重我,不會拿我怎樣。”
吳子諒將寧王的手握緊,認真道:
“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
然後展顏一笑:
“再不濟,至少此刻我還能瞧見小殿下一面,倒也沒什麼遺憾了。
沒承想,吳子諒去了半日便回來了。寧王詢問,吳子諒笑言不必擔憂,沒什麼大事。幾日下來果然風平浪靜。寧王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是夜,寧王正在吳子諒書房,便瞧見蘇泯之搖著摺扇,悠悠閑閑的走了進來:
“寧王殿下好興致,這鎮南王府倒果真是個風水寶地,連寧王殿下都樂不思蜀。”
寧王捧著書卷,頭也不抬,淡淡道:
“父王既然賜了你來,便守著些本分。本王的事,幾時輪得到旁人多嘴。”
蘇泯之笑了笑,不以為意:
“寧王殿下說的是,在下不過是個小小的琴師,寧王殿下自然不必在意。”
蘇泯之桃花眼帶了笑意:
“不知三殿下,夠不夠分量?”
寧王身形一頓,抬起頭:
“怎麼?”
蘇泯之望著寧王,笑了笑:
“難道子諒不曾告訴寧王殿下麼?前幾日聖上下了旨,遣了鎮南王去涼州,三殿下請旨隨行,聖上準了,明日啟程。”
寧王手中的書,忽然無比沉重。
吳子諒一如往常,到了寧王身邊,給寧王輕輕披上一件外衫:
“天涼,保重身體。”
寧王望著吳子諒:
“涼州路遠,一切小心。”
吳子諒嘆息道:
“你還是知道了。”
寧王心下不安,覺得這一去,似乎再見面,已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