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子毫不客氣地佔據了胡嘉明?的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枕頭被他抱在了懷裡,被子一半蓋在身?上,一半落在地上。他還把翅膀放了出來,雖然折疊著,卻還是很大的兩根,支稜在男人背後,如果不是壁爐裡的火已經熄滅,他這兩對翅膀估計早就被燒著了。
閔疏這才?想?起昨天他沒給這兩個人各自安排好窩,結果導致胡嘉明?沒爭過克裡斯丁,床鋪被搶走了。
這時,胡嘉明?在沙發上動了動,醒了過來,看見了閔疏:“閔疏,你醒啦?”
閔疏回過頭:“嗯,我?沒事了。狗兒,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傷口上藥了沒有??”
胡嘉明?眨了眨眼,像是清醒了些,緊接著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嚶嚶’了兩聲後就開?始抱怨:“有?!我?腰痠背痛!那個老外把我?的床搶走了!”
他委屈極了:“嗚嗚嗚,我?昨天在這個沙發上睡的,現在到處都?好疼啊——”
“好了好了,” 閔疏安撫般地摸了摸他的頭,道?:“對不起啊,我?昨天忘記這件事了,今天晚上我?就再給你鋪一個床,這樣你們就不用打擠了。”
胡嘉明?吸了吸鼻子,不太滿意,但又不敢說什麼,只敢小聲唸叨:“那個外國人好奇怪,非要抓著我?說話,我?又聽不懂英語,他說著說著還把自己說生氣,我?覺得他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閔疏聽了,也?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只能道?:“他性格是有?點怪……你別在意就是了。”
而這時,克裡斯丁傳來了動靜,男人發出幾聲呻吟,從淩亂的床鋪上坐了起來。
“……一大清早的吵什麼。” 克裡斯丁的金發微微長長了些,沒之前那麼顯禿了,他抬手捋了捋頭發,接著看見了閔疏:“哦,你醒了啊。”
胡嘉明?見他醒了,撇了撇嘴,忍不住說了一句:“睡我?的床睡得挺舒服的嘛。”
他自己以為?說的很小聲,卻被聽力敏銳的免疫者完完整整地聽去了,克裡斯丁雖然沒完全聽懂,可結合胡嘉明?的表情也?大概猜得到他說了什麼,登時眉頭一皺:“什麼叫你的床?這是我?的、我?的!” 克裡斯丁說著指了指身?下亂糟糟的鳥窩。
胡嘉明?也?火了,心想?這不知哪來的黃毛鬼這麼粗魯不講理,不甘示弱地梗著脖子道?:“那是我?的床!”
“fk” 克裡斯丁沒睡飽,本來精神就不太穩定,聞言’嗖’地一下從床鋪上站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朝胡嘉明?走了過去:“我?昨天還沒跟你說完呢,你以為?裝作聽不懂英語就能矇混過去嗎?”
胡嘉明?不知道?是不是在沙發上蜷縮了一晚上太委屈,竟罕見地硬氣了一回,也?’噌’地一下竄了起來:“你牛逼啥呢?從昨天開?始就在哪嗶嗶,那本來就是我?的床,不信你問閔疏!”
閔疏則是看著克裡斯丁張著大翅膀走過來,過寬的翼展導致翅膀尖嘩啦啦地把放在壁爐架子上的各種?壯實都?帶了下來,閔疏看著一個鎮長送他的相框被帶到了地上,登時心疼地阻止他:
“停、停!東西都?被你掃下來了——” 閔疏站起來想?攔住他,結果一眼就看到了克裡斯丁翅膀薄而透的肉皮上有?個明?顯的彈孔,震驚道?:“克裡斯丁!你的翅膀破洞了!”
克裡斯丁沒理他,此時正伸過一直手抓住了胡嘉明?的肩膀:“你這只黑耗子,給我?過來!”
胡嘉明?仗著閔疏擋在他前面?,一邊掙紮一邊暗戳戳地用腳去踹克裡斯丁:“我?就不過去!有?本事你過來啊?你過來啊!”
閔疏被他們兩個夾在中間,像是被海浪推來推去的小舟,同?時還要分神去看克裡斯丁翅膀上的彈孔,一個頭兩個大:“!別鬧了,都?別鬧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雙手伸了過來,一手按住胡嘉明?,另一隻手按住克裡斯丁,巨大的力量瞬間分開?了兩人。
閔疏一下子被從混亂中解救了出來,他愣了愣,回過頭,接著就對上了一雙灰色的眼睛。
奧古斯丁站在他身?後,頭上還血刺呼啦的,血液已經氧化?成了紅褐色,凝結在他鉑金色的頭發和睫毛上,配上男人蒼白的臉色和麻木空洞的眼神,實在是怪滲人的。
閔疏一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旁邊被推著倒退了幾步的克裡斯丁就一臉疑問地抬起頭:“奧古斯丁?你幹什麼?”
他說著,看向一旁牆角被掙開?斷裂的繩索,高高挑起眉,臉色冷了冷:
“他媽的頭上被姓魏的朝頭上來了一下力氣還有?力氣?” 說著就朝地上開?始尋找起什麼來:“你等著,我?找個鐵的看你還掙不掙得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奧古斯丁就忽然動了。他上前一步,一隻手掐住金發男人的後頸,另一隻手拎起他背後的翅膀,將翅膀拉開?,向閔疏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