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等到記憶完全複蘇,本以為會一笑而過,誰知,兩人都無法放下,無法忘卻那份生死相隨的感情,相反,那千千萬萬年的記憶彷佛不屬於自己,唯獨兩人間的種種,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力拔山兮氣蓋世,時晦氣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漢兵已略地,四方楚歌聲,大王義氣盡,賤妾何聊生……”
“你的生命,從此屬於我……”
房日兔與危月燕一左一右站在心月狐身旁,房日兔拉了拉心月狐,輕聲道:“心月,走吧!昨日種種,皆已隨風而去,你與他,終究不是一路人。”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心月狐輕輕一顫,垂下了眼瞼,轉身與同伴一起駕雲離去,金翅大鵬拳頭一緊,卻被手下妖將拉住,“大王,不要沖動。”
金翅大鵬頹然的閉上雙眼,松開了拳頭,淡淡道:“走。”
獅駝國。
金翅大鵬睜開雙眼,他的氣息有些混亂,煩躁的起身,走出了自己的宮殿,他現在……想吃人。
……
新野城,城守府。
“報,稟將軍,府外來了一人,自稱軍師同鄉,說奉老夫人之命,來見軍師。”
化名單福的徐庶聞言大驚,忙令屬下將來人引入相見,卻見來人長得一副獐頭鼠目之相,但徐庶認出,此人確是自己同族鄉人,小名狗頭,在鄉中名聲不好,但的確是自己老家來人無疑。
狗頭奉上一封家書,徐庶自當初鬧市殺人,逃離家鄉至今,已多年未見老母,此時見到封面上老母筆跡,頓時悲從中來,垂淚不已。
劉備不明所以,安慰道:“軍師勿憂,且先看看老夫人說些什麼。”
徐庶將信拆開,只見上書:“聞吾兒近年來輔佐劉使君,雖奔走十年,無甚作為,萬幸可得一立身之所,老身為曹公迎至許昌,年老病深,恐難相見……”
以下字跡,開始模糊不明,似老人手顫所書,已是難辨字跡,徐庶讀罷,揮淚痛哭不已,劉備感同身受,亦是陪著垂淚。
這劉備的淚腺實在發達,眼淚說來就來,若是放在現如今,那絕對是影帝級的人物,便是許多影帝都做不到他這種,說哭就哭,絲毫無須醞釀的本事。
哭了許久,心中悲意稍稍抒發,徐庶這才對狗頭問道:“你來的時候,老夫人進膳情況如何?”
狗頭眉頭緊皺,狀似為老夫人憂心不已,“小人出發時,老夫人因對軍師思念成疾,日止一粥。”
徐庶聞言,心下悲痛之意更甚,起身走到劉備身前,深深一禮,黯然道:“單福不才,本欲輔佐使君共圖大業,今老母被曹賊所囚,方寸已亂,不能再輔佐使君矣。”
“敬啟使君,某本潁川徐庶,字元直,因殺人出走,變姓名為單福,蒙使君不棄,得以跟隨左右,使君大仁大義,定不忍庶母因庶故,囚死許昌。”
“非庶不欲效犬馬之勞,以報使君,奈何慈母被囚,不得盡力,今當告歸,容圖後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