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媒婆吃罷飯沒急著走,搬了個板凳坐在劉家院子裡曬起太陽來。徐氏打發劉秀兒去廚房裡將碗筷刷洗幹淨,自個兒朝院子裡去了。“花娘,那蘇家人到底是啥意思啊?”
花媒婆用小拇指甲剔了剔牙,然後才罵罵咧咧道:“那蘇家真是不識好歹,也不瞅瞅自家閨女是啥德行,竟然連楊大管家這樣好的男人都看不上!無論我咋說,就只說一句話,她家閨女還小,不急著說親哩!你瞧瞧有這樣當孃的嗎,我瞅著呢,那蘇家閨女是要留在家裡做老姑娘的,挑三揀四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還以為自己是仙女下凡呢?要不是因為那楊大管家一連死了五個老婆,是個克妻的命,這樣的好事哪裡能輪得到她身上啊!”
徐氏也沒想到花媒婆竟然會幫蘇秦尋個這樣的親事,一時之間有點說不出話來,心裡還道:虧你這婆娘還說得出這樣的話,明知道這楊大管家是個克妻的命,還幫著蘇家丫頭張羅,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裡推嗎?“不是我說你,你這婆娘好歹找個靠譜點的,你給人家說個克妻的男人,人家能同意嗎?蘇家可就蘇秦一個閨女,自是如珠如寶的疼著的,你不是找抽呢嗎?”
花媒婆氣的跳腳,指著徐氏叫道:“你現在倒是會充好人,也不想想是哪個求我給蘇家閨女說親的。你真以為蘇家丫頭是那天上的嫦娥呢,一個被人拋棄不清不白的棄婦,你指望哪個正經人家會要這樣的姑娘做媳婦,能找個楊大管家這樣健全的已經不容易了!你少在這裡假裝好人,我呸!”
徐氏知道這花媒婆說的話不假,可是這婆娘話說的實在難聽。“得了得了,你甭惱了,是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嗎?哎,那白家小子成日裡惦記著蘇家丫頭,我這不是怕他會反悔嗎,到時候苦的還不是我家秀兒。我看只有將蘇家丫頭給配了人,白家小子才能收心!”
花媒婆一聽那劉秀兒的未婚夫心裡惦記著蘇家丫頭,計上心頭,環顧四周,走到徐氏身旁道:“妹子,我倒是有個法子,你要不要聽上一聽啊?”
徐氏皺了皺眉,想到劉秀兒之所以能與白野定親全是因為這婆娘給出的主意,便問道:“你有法子?啥法子?”
“生米煮成熟飯!”花媒婆說到這,看了眼廚房裡忙進忙出的劉秀兒。
那哪成呢,自家閨女可是個清白姑娘,咋能做這樣不知羞恥的事情呢,萬萬使不得的!“你這婆娘成日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餿主意咋行啊!”
花媒婆撇了撇嘴,忍不住諷刺道:“這時候嫌棄我出的主意是餿的了,你也不想想你家閨女是咋如願以償的,可都是靠著我的餿主意!”
徐氏被這花媒婆給堵得無語,忙安撫道:“是是是,怪我嘴笨不會說話,你甭惱,我給你陪個不是還不成嗎?”
花媒婆懶得再說,只揮了揮自己的大紅手絹,不高興道:“算了算了,今兒個這事情我也沒辦成,反正主意我也給你出了,用不用那是你家的事情,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家去了!”
“不多坐會,歇會再走吧!”徐氏忙客氣道。
碗筷早就收拾好了,花媒婆說的那句:生米煮成熟飯的話,劉秀兒聽得清楚。她覺得自己心跳的很快,手心冒汗,臉也燒的通紅。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也只能如此了,她實在是好喜歡白野大哥啊!
時間過的很快,距離花媒婆上門已經過了一個月。時值五月底,地裡的麥子早已經熟個七七八八了。村子裡的人早已經忙活開來了,因為不是21世紀,沒有所謂的機械,一切全憑著兩隻手而已。那麥子不能等熟透才割,不然的話麥穗子一碰就掉,白糟蹋了。蘇有善早幾日便帶著張添把地頭上的那一片麥子割掉,麥茬收拾幹淨以後,藉著村口的大石磨將過幾日打麥子要用的場地給整治好了。地裡的土豆秧子長勢大好,比蘇秦預計的還要喜人。一家子細心侍弄,總算是沒白費功夫。
這日天氣不大好,時晴時陰,看著讓人心裡一陣擔憂。眼瞅著地裡的麥子就要收成了,這時候若是下雨,麥子鐵定給糟蹋了。即便是大風,也有些愁人哩!這個時候的小麥稭稈不比之前,脆弱的很,若是吹倒了,日後收割的時候麻煩不說,麥子也不大幹淨,這打出的麵粉就不大好了!
“娘,這天氣不會下雨吧!”蘇秦憑藉著前身的記憶,也不由得開始擔心自家地裡那幾畝小麥。
李氏抬頭看了眼作妖的老天,忍不住道:“該是沒啥大事的,這老天爺啊,就是不懂咱老百姓的心,這幾日要是趕上下雨,可得愁死人!”
“你娘倆少在那瞎擔心,瞧著吧,保準不會下雨的!”蘇有善狠狠吸了一口手上的旱煙,面上倒是沒有一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