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我還是個男的,哪個男的不愛面子,去找一個女的給自己出頭,簡直了……
於是我又打消了這個想法,覺得還是算了,就別給孫靜怡添麻煩了,直接自己退學,不是一了百了?我就去社會上混,等混出頭了,再來找這些王八蛋。
我正琢磨著怎麼辦呢,就聽見醫務室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還有一大片奔跑的腳步聲,聽聲音至少有十來個人。
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看見一大片人沖進了醫務室內,而且個個怒氣沖天,領頭的竟是趙松。
“王巍,我x你媽,敢騙老子,兄弟們,給我弄死他!”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知道程虎已經把這事給趙松說了,所以趙松第一時間就來報仇了。一幫人罵罵咧咧地就往我這邊沖,我拔了輸液針就想跑,但是已經遲了,趙松一腳把我踹回到床上,一幫人頓時一哄而上,手腳並用地在沖我毆打起來。
劉哥拼命地阻攔、威脅、辱罵,醫生都出來拉架了,但就是攔不住這幫怒氣沖天的少年。最後,劉哥直接對講機開始喊人,說醫務室有人打架,讓所有保安都過來。趙松見狀,才帶著自己的兄弟走了,臨走之前還罵罵咧咧的,說以後見我一次打我一次。
病房裡一片狼藉,好多瓶子都打翻了,床上的被單、被罩也都髒兮兮的。最慘的當然還是我,本就受了重傷的我又捱了一頓暴打,兩眼呆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劉哥撲過來,問我怎麼樣了,還想將我扶起,但是被我給推開了。
“王巍……”
我慢慢地站起來,沒有再看他,也沒有和他說話,而是默默地往外面走去。劉哥追過來問我去哪,我無力地說:“劉哥,我要回家,你別跟著我了。”
劉哥只好站住。
我拖著一身傷痕累累的身體行走在校園裡,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衣服上、臉上都是腳印,其中還夾雜著無數血汙,腦袋上更是跟雞窩一樣。
校園裡的學生一個個都詫異地看著我,恐怕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奇異的景象,同時竊竊私語聲再次響徹我的周圍。
“那個人是誰啊,怎麼被人打成那樣?”
“你不知道他?在咱們初中可有名了,叫王巍,之前被程虎和趙松當作狗一樣在地上拖。後來豺狼給他出頭,幫他解決了麻煩,剛好活了兩天,怎麼又成這樣了?”
“嘿,你還不知道嗎,我剛聽人說了,他根本就不是豺狼的兄弟,之前都是招搖撞騙,所以又被程虎給打了一頓!”
“啊?原來他不是豺狼的兄弟啊,那他一天天裝的什麼逼,我還以為他真的混起來了呢……”
“呵呵,就他那樣,你覺得他能混起來麼?”
面對一聲聲的侮辱和嘲諷,我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或許是早就麻木了吧。我面無表情,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離開了這座讓我受盡折磨和恥辱的校園。
“看,他好像一條狗啊。”身後,有人說道。
走在街上,耳邊終於沒有了那些猶如蒼蠅一般嗡嗡嗡的聲音,只是我的模樣實在太慘了,也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不過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最多隻是表情訝異地看著我,不會對我妄加評論。
我拖著一副殘破的身體走啊,走啊,彷彿永遠都不知道累,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就是不停地往前走著,想離開這個地方,甚至這個世界……
我沒有回家,我不可能讓我媽看到我這副模樣。路過一個公共衛生間,我進去洗了把臉,整理了下衣服,可是照照鏡子,裡面的我依舊悽慘,清水洗得掉汙漬和腳印,可是那些青腫、那些傷痕、那些落寞、那些仇恨,又怎麼能洗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