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點頭,說是,這小子雖然把邊邊角角的勢力歸攏得差不多了,好在時間也不太長,肯定還不穩固,再加上突然襲擊,足夠毀掉他們了。
老鼠立刻說道:“這事交給我去辦吧。”
陳老鬼搖頭:“這次非同凡響,還是讓老豬去辦吧,他經驗要比你豐富。”
那胖子說:“行。”
之前被暴打過一頓,又被陳老鬼踩著臉頰的我,本來腦子昏昏沉沉的,結果聽到“老豬”這兩個字時,我的腦子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頓時就清醒了許多。我瞪大雙眼,氣息也變得濃重起來,抬頭看向那個胖子,他,他就是老豬?!
我舅舅給我的底牌,就是他?!
之前李愛國告訴我,讓我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去“碧海銀沙”找一個叫老豬的人,說這是我舅舅給我安排的人,能在關鍵時刻幫上我的忙。不過我始終都沒到過走投無路的地步,所以也從來沒去找過這個老豬。
當然,後來我知道了,老豬是陳老鬼身邊的大紅人。開始我還猜測,老豬或許是我舅舅安插在陳老鬼身邊的一顆釘子——雖然我舅舅出獄以後什麼都沒有了,但過去的兄弟總還有幾個吧,或許這老豬就是其中之一?
我還打算等我這邊的勢力整合的差不多,馬上就去找他,共同商討對付陳老鬼的計劃,但是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就被陳老鬼給堵在財神的房間裡了。但是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最先暴打我,還積極出主意怎麼整死我的胖子,就是老豬!
我舅舅既然讓我去找他,那肯定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他不可能不認識我。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還要對我這樣?!
我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實在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但答案無非兩種,他要麼是故意在陳老鬼面前做戲,要麼就是想真的整死我——我舅舅給我安排的人,也未必靠譜,是不是?
我死死地盯著老豬,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眼神暗示或是什麼,但他始終沒有,只是和陳老鬼商討著接下來的作戰計劃。陳老鬼安排完了以後,便把大權交到了老豬身上,讓他全權處理接下來的事情,包括處理了財神的屍體。
老豬答應了:“大哥你放心吧,你盡管回去睡覺,這事我會盡快去辦。”
陳老鬼顯然很信任老豬,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這裡。老鼠卻朝我走過來,說媽的,就這麼放過這小子,實在很不情願啊。
說完,他狠狠一拳砸在我的臉上,我的一顆牙齒跟著飛了出來,還吐了一地的桖沫子。老鼠還要再打,老豬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老弟,這小子交給我吧。
老鼠點點頭,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我和老豬,還有已經趴在那裡不知是死是活的財神。我奄奄一息、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以為老豬會和我說些什麼,但是並沒有。他先讓人把財神抬了出去,接著又抓住我的頭發,說小子,對不住了。
接著,他狠狠一拳砸了過來,我的兩眼一黑,幾乎昏厥過去。
接下來的場面,大概是我一輩子都不願意回憶的場景了,老豬瘋狂地毆打著我,手足並用地在我身上製造重擊。還是那句話,我在他面前猶如一灘任他蹂躪的泥巴,又像一隻任他魚肉的羔羊。他一會兒將我狠狠踹飛出去,一會兒又將我重重砸在地上,我的世界始終都是顛倒著的,每次剛剛落地,就又被他狠狠拋了起來……
我不知道整個過程持續了多久,只覺得十分漫長,好像有幾百年那麼長,周遭才徹底的安靜下來。我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渾身不是“就像”散了架,而是“已經”散了架,而我竟然還沒有昏過去,竟然還有意識,知道我是誰,知道我在哪裡,連我自己都挺吃驚。
老豬都打累了,氣喘籲籲地說:“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
門外立刻進來兩個人,抬著我往樓下走去。一直走,一直走,下了樓,穿過海天酒店的大堂,出了海天酒店的大門,然後重重一拋——
我的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這時候我才發現天上下雪了,雪花紛飛在我的四周,劃過我的臉頰。砰的一聲,我重重落在冰涼的雪地裡,竟然一點都沒覺得疼,是不是因為已經麻木了?
我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看天上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落下來,有的落在我的臉上,有的落在我的身邊。
雪落無聲,整個世界一片蒼茫。
我在距離酒店門口不遠的地方,不斷有人從我身邊走過,他們把雪踩得咯吱咯吱響,但是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看看我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