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男立刻說道:“表哥,跟他廢話幹嘛,直接揍他一頓,扔出去不就完了?”
運動男說這話就顯得外行了,他表哥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想讓我賠錢。出來混的,打打殺殺是其次,重要的還是撈錢,有時候被人扇倆耳光反而是福利,意味著有錢可以入賬了,所以板寸男打的是這個主意。不過,常年在學校裡的運動男肯定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火急火燎地給他表哥提供建議,而麥俊也以為我會捱打,立刻幫我求情:“算了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讓他道個歉就算了。”
運動男著急地說:“麥俊,你糊塗啦,這事光道歉怎麼能行?”他一邊說,一邊沖麥俊使著眼色,讓麥俊也配合他。
但是顯然,麥俊並不願意落井下石,而且有心幫我一把,沖著我說:“王巍,你趕緊給他們道個歉啊,要是需要出點錢什麼的,我來……”
不得不說,麥俊這人還是挺不錯的,也難怪孫靜怡之前會和他成為朋友。不過顯然,他在這裡人微言輕,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運動男不斷阻攔著他,讓他不要多管閑事。而板寸男他們幾個也嘻嘻哈哈地笑著,說:“聽到沒有,那小子叫王巍,和羅城之前取代宋光頭,新上任的那個大佬同名啊……”
對他們來說,和新任大佬“王巍”同名似乎是件很搞笑的事,引得他們不斷拿這件事開我的玩笑。而我上任還沒幾天,也就道上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四周看客好多還不知道,所以紛紛互相打聽,打聽完了以後也跟著笑了起來。顯然,看我的衣著打扮,和出場方式,以及自身氣勢,怎麼都和那個“王巍”沒辦法聯系在一起哦。
所以,我這個王巍,和那個“大佬王巍”相提並論,就是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其實在這一刻,我很有沖動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摘下來,告訴他們我就是那個王巍。但關鍵在於,這酒吧並不是我的地盤,我也擔心自己洩露身份以後,會不會遭遇某個仇家追殺,所以還是決定低調一點,哪怕事後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不遲。
所以我便說道:“你說吧,你想怎麼解決?”
看我的姿態放低,自認為掌控了局勢的板寸男顯然非常滿意,慢條斯理地說道:“我這幾個兄弟都被你打傷了,一人賠兩千塊錢,不過分吧?你拿一萬給我,這事就算了。”
一萬塊!
這數字別說對學生了,就是對普通人來說也很難承受,況且他們就算被我的甩棍抽出了血口子,包紮包紮也就行了,還花不了幾百塊錢。要一萬,真是獅子大開口,純心訛人。
麥俊一聽,也不禁微微皺起眉頭,輕輕推著旁邊的運動男,希望他能幫我說說情。就是一心想整我的運動男,也覺得這個數字有點太過分了,便說:“表哥,你看他那窮酸的樣,怎麼可能拿出一萬塊錢來,要不還是把他打一頓,隨便要幾千算了。”
因為不是參加什麼正式場合,所以並沒穿我那套上萬塊錢的西裝皮鞋,只是隨便套了一身運動服就過來了,在家境不錯的運動男看來顯然無比窮酸。而且直到現在,他還心心念念地想讓板寸男打我一頓,顯然是嫌我壞了他的計劃,一心想給我點教訓。
孫靜怡也不滿意,朗聲說道:“你們也別太過分了,我們只是學生而已,怎麼掏得起一萬塊錢?最多給你們一千,不然這事還是報警解決。”
“現在知道是學生了,你們早他媽幹嘛去了?!今天必須拿一萬塊,否則你們兩人誰也別想離開!”板寸男得理不饒人,依舊罵罵咧咧的:“報警就報警,我還怕你們這小崽子?”
麥俊一臉焦急,耳環女她們幾個也竊竊私語起來,說些“小靜的男朋友這回可栽大了,會打架有什麼用,到最後還得用錢說話”之類的話。
而孫靜怡無比氣憤,拿出手機就準備報警,而我按住了她的手,回頭沖板寸男說道:“給你一萬塊錢,就放我們離開是吧?”
“是的!”板寸男洋洋得意。
“好,我給!”我的聲音鏗鏘有力。
我這句話表面看著充滿霸氣,實則充斥著諸多無奈,以我現在的身份,其實這板寸男連和我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什麼賠償他醫藥費了。不過現在的我並沒想太多,只希望趕緊帶著孫靜怡離開這裡,所以這一萬塊錢出也就出了。
可想而知,在我說出這一句話之後,眾人的面上均露出了錯愕的神情,顯然不敢相信我能拿出一萬塊錢來,耳環女她們幾個也再度指著我竊竊私語起來,不過也是一臉的不屑,認為我在吹牛。
而板寸男則開心起來,讓我趕緊把錢拿出來,然後他就讓我走。
孫靜怡一臉焦急地看著我,小聲跟我說要不還是報警,我則沖她搖了搖頭,說沒關系的,接著才抬頭和板寸男說:“我錢沒在身上,在外面的車裡,你和我一起去拿吧!”
聽說我還有車,眾人又是一番大眼瞪小眼,畢竟從我的年齡來看,實在不像是能開得上車的人――那會兒的車還不像現在這麼泛濫,能開一輛出來,哪怕是桑塔納,都能讓人羨慕。板寸男當然也不信,罵道:“去你媽的,你是不是想趁機逃跑?”
我哼了一聲:“你有這麼多人,還怕我跑?”
板寸男一想也是,便讓眾人和我一起往外面走,說我要是敢耍花樣,他就把我廢了。孫靜怡憂心忡忡地看著我,而我拉住她的手,邁著堅定的步伐往外走去。
板寸男提醒著眾人,說別讓我給跑了,所以他們都盯著我,不給我一點脫身的機會,身後也再度傳來耳環女她們竊竊私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