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懷香格格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你們以為我是念著舊情,其實不是這樣,一個男人而已,我懷香格格還不放在眼裡,我之所以要讓他走,是想讓他帶個話給小閻王,一個星期之內,要麼歸順夜明,要麼夜明殺進北方,將他殺得片甲不留,”
這一番話,懷香格格說得蕩氣回腸、氣勢萬千,清楚地把每一個字傳進現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算是把自己的後路都堵死了,一個星期之內,如果小閻王不肯歸順,那就讓北方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聽著懷香格格氣勢磅礴的宣言,連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更別說現場那些嘍囉兵了,他們再次山呼海嘯起來,表示對懷香格格的決定萬分擁護,畢竟之前的“求和”政策太過軟弱,不符合夜明一向橫行霸道的風格,直到現在才找回了應有的氣勢,
人群歡呼著、吶喊著,聲勢震天、氣壯山河,既然要向小閻王宣戰了,也就沒人在乎我和青龍元帥的生死了,反正像我們這種小角色,又影響不了整個局勢,只要能和小閻王開戰,一切都無所謂了,
老橋、劍西來等人也是一樣,這場屠魔大會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把夜明的力量集中起來對付小閻王,至於我和青龍元帥死不死的,反倒是其次了,
等到現場再次安靜下來,高高坐在龍椅之上的懷香格格,才面無表情地冷聲說道:“趁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吧,”
兩邊的夜明高層,也都冷眼看著我,像是看著一條喪家之犬,
我又抬起頭來看了懷香格格一眼,試圖從她眼中讀出哪怕一丁點的留戀和不捨,但是沒有,一丁點的都沒有,她的面色始終冷漠,眼神之中無情,我知道,等我離開這裡以後,我們就只能在戰場上見了,以往的所有感情全都化為浮雲,我們從此就是你死我活的仇敵,
我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站起身來,先撿起打神棍,接著又往前走了幾步,準備把跪在地上的青龍元帥扶起,和她一起離開,但是青龍元帥並沒遵從我的意思,挺著大肚子的她仍舊跪在地上,眼睛痴痴地看著懷香格格,似乎希望獲得懷香格格的原諒,
但可惜的是,懷香格格始終都沒看她一眼,而是面色冰冷地目視前方,彷彿眼睛裡早已沒有了這位師父,
一邊的林婉兒冷笑道:“怎麼,還想利用公主殿下的善良,繼續沒臉沒皮地留在夜明,你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了,能不能稍微知道點廉恥,自己滾出兵部,公主殿下不殺了你,已經算她仁慈了,”
其他夜明高層,也都冷冷盯著青龍元帥,眼睛裡滿是厭棄和鄙夷,畢竟她和小了十多歲的我有了一腿,無論放到哪裡都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足以讓她終生都釘在恥辱柱上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男方比女方大十多歲,甚至二十多歲、三十多歲都很正常,女方比男方大個幾歲卻會遭到非議、嘲諷和鄙夷,
不公平,很不公平,
青龍元帥輕輕嘆了口氣,似乎知道這事再無迴旋的餘地了,只好沖著懷香格格磕了三個頭,又說了聲:“公主殿下,您多保重,”
完事以後,青龍元帥才慢慢站了起來,
她挺著一個大肚子,行動本就很不方便,再加上之前又被林婉兒揍得傷痕累累,想要起身也就更困難了,而我雖然也一身是傷,但情況還是比她要好一點的,我趕緊彎腰去攙扶她,但青龍元帥將我的手甩開了,恨恨地說:“你別碰我,”
就因為我,青龍元帥才有現在的遭遇,她恨我當然也是應該的,我不敢再扶她了,訕訕地站在一邊,青龍元帥自己慢慢站起,挺著個大肚子一步步朝著臺下挪去,
我也趕緊跟了上去,但是不敢和她平行,只能在她身後兩三步遠的地方跟著,提防她會不小心摔倒或是走不動了,
很快,我們就下了臺,穿過兵部眾多的人群,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因為懷香格格的命令,現場當然沒人會攔我們,但是依舊擋不住四面八方而來的鄙夷目光,
那些目光,猶如一道道利箭,射在我和青龍元帥的身上,我們兩人就好像兩條喪家之犬,狼狽地低頭往外走去,
不多時,我們就出了青龍門的廣場,又穿過狼谷和第一道關卡,走進了密林遍佈的深山之中,直到這時,四周一個人都沒了,青龍元帥才回過頭來,沖我說道:“王巍,我肚裡的孩子雖是你的,但是對我來說,他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
青龍元帥這話說得前後矛盾,這孩子既然是我的,怎麼就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條件,才把這孩子留下來的,所以這孩子是王巍的還是張巍的,其實都無所謂,她並不在乎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只要她是孩子的親生母親就夠了,
但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就是說破了天,我也是這孩子的父親,這是血濃於水的感情,不能她說沒有關系,就真的沒有關繫了,於是我梗著脖子說道:“話不是這麼說的,我……”
我本來有一番長篇大論要說,但還沒有說出口來,青龍元帥就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唰”一下將她的獵龍刀抽了出來,沖我晃了晃充滿殺氣的刀鋒,惡狠狠道:“我再說一遍,這孩子和你無關,你要再跟著我,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實以青龍元帥現在的身體狀況,還真不能對我怎樣,但我也不可能真去和她較這個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