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說這姑娘受傷的事……”
劉鑫直接打斷了港哥的話,沉沉地說:“這姑娘是我兄弟的女朋友,你把她打成這樣,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我吃了一驚,完全沒想到劉鑫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擺明瞭是要反將港哥一軍啊。只是,劉鑫把馮千月說成是我的女朋友,馮千月當時看著就有點不高興了,剛準備反駁的時候,我立刻瞪了她一眼,制止她說下去。以馮千月的脾氣,如果是其他場合,早就破口大罵起來,好在這姑娘壞是壞,但是並不蠢,也知道劉鑫這麼說的用意,只能把這口氣硬生生嚥了下去。
我心裡想,你就忍忍吧,反正你是我沒過門的媳婦,說是我女朋友也不掉你的價。
而港哥,更是十分意外,說道:“劉鑫,你別故意找茬,剛才我都說了,是他們鬼鬼祟祟地要找墨哥,我才……”
不等港哥說完,劉鑫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是我讓他們去找老墨的!”
劉鑫這一句話,再次震驚了現場所有的人,眾人面面相覷,顯得有點傻眼。而我心中怦怦直跳,劉鑫這是要幫我幫到底了啊,就憑今天下午我沒出賣他藏身之位的一點情義,不可能吧?
這事怎麼想怎麼有點邪乎,我不覺得自己的功勞大到能讓劉鑫這麼捨身為我,只是劉鑫現在確實是這麼做的,那我當然也裝傻充愣、沉默不語。看著港哥驚愕的表情,劉鑫說道:“我找老墨有點事情,所以讓這幾個朋友去喊老墨,有意見嗎?”
“沒,沒……”港哥囁嚅著說:“您怎麼讓外校的……”
劉鑫反問:“外校的怎麼了,我就不能交外校的朋友了?他們到這就是專門來找我的,不然出事以後能想著往天臺跑?當然是因為我在這裡!”
好家夥,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這都能聯絡到一起,這個劉鑫確實厲害。劉鑫這一番話,直接把港哥說得啞口無言了,其他人也就更不用說了,現場再次一片沉寂。
“你找墨哥有什麼事?”憋了半天,港哥終於又問了一句。
“操,我找老墨,還得和你交代?你算哪根大蔥?”劉鑫一邊說,一邊嘆了口氣:“當然,不知者不為罪,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到,我也不怪你打傷我兄弟女朋友的事了,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劉鑫一邊說,一邊沖我使了個眼色。顯然,他並不準備把事鬧大,只是幫我解圍而已,剛才說那一大串話也只是為了堵港哥的嘴。我也立刻會意,回頭伸手去攙馮千月的胳膊,結果馮千月還是站不起來,我只好俯身將她抱起。
之前情況緊急,我是一路將她扛過來的,現在情況好一點了,我可以抱著她走。我要抱馮千月,她當然不願意,還有點抗拒的動作,我低聲說道:“姑奶奶,你別犟了,咱們先離開這再說。”
馮千月這才不說話了,任由我將她抱了起來。劉鑫在前,我抱著馮千月跟在他身後,準備離開這裡,結果港哥突然身子一橫,像座大山一樣攔住我們去路,語氣沉沉地說:“劉鑫,今天這事,我左想右想,總覺得有點不對。不過我腦子笨,想不通,所以你也別怪我多管閑事,我還是覺得該把墨哥叫過來看看,他說放人,那就放人。憑你和墨哥的關系,如果這幾人真是你的朋友,他也不會去為難的,是不是?”
剛才劉鑫過來的時候,整個天臺的人都齊呼鑫哥,唯有港哥直呼他的名字,說明港哥和他至少是平起平坐的。而劉鑫在天臺叨叨這一大堆,主要也是為了過港哥這關,現在港哥鐵了心不讓我們走,這可如何是好?
港哥自稱腦子不好,所以要喊老墨過來,在我看來這卻是他陰險狡猾的一面,他沒法直接和劉鑫抗衡,所以才搬出老墨。而老墨能當職校的天,肯定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一來就知道劉鑫是在說謊,到時候我和馮千月就更走不了了。
這一下,我是真不知道劉鑫該怎麼幫我了,他總不能連老墨都不放在眼裡吧?當然,他要是就此妥協,不再管我和馮千月,那我也能理解,畢竟他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人還是應該懂得知足的。
港哥站在劉鑫身前,面色堅毅、不卑不亢,像是一座雷劈不開、斧砸不動的鐵塔。就在我以為劉鑫都要沒轍的時候,就見他突然掄圓了自己的胳膊,狠狠甩了港哥一記耳光。
啪!
這一聲,清脆響亮、驚天動地,清楚地傳到天臺上每一個學生的耳朵裡。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是跟著一顫。
與此同時,現場也響起劉鑫暴怒的罵聲來:“我x你媽的,我不過是給老墨面子才一直沒搭理你,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個角兒了是不是?老子現在就要帶我兄弟走,老子看看哪個敢攔!”
劉鑫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天臺,震得人耳膜都嗡嗡直響。我都難以相信,看上去個子瘦弱矮小的他,竟然能發揮出如此強有力的能量,這還是下午那個被人追得像狗一樣的眼鏡男嗎?!
我怎麼覺得這個世界,徹底顛覆了我的想像?
而,捱了一耳光的港哥,則完全地傻了眼,鼻血順著他的嘴唇流下,整張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模樣,顯然無法接受劉鑫剛才打了他的現實。回想之前在高三的走廊上,他出場時的模樣和何其威風霸道,所有人都叫他港哥,所有人都為他讓路,一點都不比劉鑫出場時的氣勢弱。
恐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和劉鑫是可以平起平坐的,所以他才敢攔住劉鑫的去路,才敢搬出老墨威脅劉鑫。但劉鑫這一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擊碎了他美好的想像,讓他認清了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