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出了醫院,我又打了輛車,但是並沒回學校,而是來到一片縱橫交錯的平房區域。郝瑩瑩和馮千月都不明白我要幹什麼,但我執意讓她們跟著我走,也得虧她倆很信任我,不必擔心我會賣了她們,所以自始至終都跟著我。
在巷子裡繞來繞去,便來到一傢俬人診所門前。這個診所,就是之前我送野狐過來的診所,裡面的大夫號稱薛神醫,道上一些人受傷,又不方便去醫院的,就會來他這裡治療。一開始我也不太信任薛神醫的醫術,覺得就是個沒有執照的黑醫生,能處理點外傷就不錯了,但是後來看到奄奄一息的野狐被他一治,又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就知道這個薛神醫絕非浪得虛名,而是真有兩把刷子。
所以當馮千月不願意住院,但是個人身體狀況又必須得到專業治療的時候,我第一個就想到了薛神醫這裡。
我站在診所門口,對馮千月說:“這裡總不是你馮家的産業了吧?”
馮千月苦笑了一下,說這裡肯定不是,但是這什麼地兒啊?
馮千月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對這地方的鄙夷和不信任,郝瑩瑩也是一樣,問我怎麼到這來了,一看就不幹淨、不靠譜。
我說不會,這個你們得相信我。
說完,我就帶著她倆進了診所,同時嘴裡喊著:“薛神醫,薛神醫!”
很快,裡面就出來個髒兮兮的老頭,蓬頭垢面不說,身上也油光抹亮的,正是薛神醫。薛神醫上下看了我幾眼,問我是誰?我心想這老頭記性不好,就說:“我上次和野狐來過這。”
薛神醫也不知想起我來沒有,反正胡亂點了點頭,又問我有什麼事。
我說我和我的朋友受傷了,又不方便住院,所以到你這來躲躲。
得知這個髒兮兮的老頭就是診所的大夫,郝瑩瑩和馮千月都特別失望,有點想走的意思。而薛神醫隨便瞥了我們幾眼,便說:“你們有傷,已經治療過了,到我這有什麼好躲的?我不收別人治過的傷者,走,走!”毫不猶豫地就下逐客令。
這個薛神醫的脾氣一向不太好,上次就見他訓過野狐,野狐都得乖乖聽話。現在他說他不收別人治過的傷者,看來確實是個很有原則的醫生,真是個世外高人啊,高人的性格果然古怪。
我也不敢觸犯他的底線,再加上郝瑩瑩和馮千月本來就不想在這,我只好恭恭敬敬地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帶著兩個女孩準備離開。
薛神醫的脾氣大,馮千月的脾氣更大,一邊走一邊嘟囔:“什麼人嘛,誰稀罕他這,竟然還敢趕我走?”
我趕緊沖她噓著,讓她不要亂說,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麻煩薛神醫。
我們三個剛走了幾步,身後又傳來薛神醫的聲音:“哎,這就走了?”
“???”
我一臉莫名其妙,回頭去看薛神醫,不是他讓我們走的嗎,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看我不明白,薛神醫嘆了氣,說道:“像這種情況,你不是應該往我手裡塞錢,說讓我行行好,就收留你們幾個吧;而我半推半就,最後萬般無奈,只能把錢收下,還要痛罵你們幾句,說傷好了就趕緊滾,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你們戰戰兢兢地住在這裡,還要對我感恩戴德――可剛才呢,我才說了一句你們就走,怎麼不按套路出牌?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薛神醫,簡直不敢想像這個號稱很有原則很有脾氣的家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到底是誰不按套路出牌啊,說好的世外高人吶!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我錢?”薛神醫說:“還想不想在這住了?”
我只好摸出兩張毛爺爺來,遞給了他,說我們都治療過了……
“知道,我會給你們輸上水的。”
薛神醫一把將我手裡的兩張毛爺爺奪過去,又搓著手說:“不夠,再拿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