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倒也並不避諱,直接說道:“我是夜哭郎君的妻子,我在棺材裡面已經很多年了。”
夜哭郎君的妻子,不是已經難産去世了嗎,怎麼會在棺材裡面很多年的?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但也猜到這裡面肯定有些蹊蹺,便又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婦人沉默一下,說道:“我和你說有什麼用,你能救我出去嗎,你連你自己都救不了。”
確實,我自己都生死未蔔,哪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於是我也沉默下來。夜哭郎君不知要到哪去,腳步不斷往前飛奔,似乎永不停歇。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婦人突然又問:“你的身份肯定很高貴吧?”
我不知道婦人好好問這幹嘛,便說我是陽城的王皇帝,還是十三城的皇盟盟主,也還行吧,怎麼?
陳老以前忽悠我,說等將來事成以後,要封我做個藩王,其實以我現在的地位,和藩王也相差無幾了,誰敢說不高貴呢?
但婦人卻說:“不,這和你是不是王皇帝沒有關系。剛才那個宋局長那麼聽你的話,你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好像你是上級,他是下屬。如果你僅僅是個皇帝,絕無可能命令一位公安局長,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心裡想,這個婦人的心思還挺細膩,連這麼微小的細節都察覺到了。不過,我肯定不會跟她說明我的身份,當時就裝傻充愣,說沒有吧,我和宋局長的私交不錯,怎麼會是上級和下級的關系?
但我這麼拙劣的謊言,顯然瞞不過去這位心細如發的婦人。婦人嘆著氣說:“你還騙我,我也是見過錢皇帝的,錢皇帝絕對不敢像你那樣命令陽城的公安局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或許你是龍組的人?”
我去!
我去、我去、我去!
當時我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因為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身份竟被一個躺在棺材裡面很多年的老孃們給看穿了。當時的我很是心虛,同時又強裝鎮定地說:“什麼龍組,我可沒聽說過,我就是王皇帝,陽城的王皇帝。”
“你看,你又在說瞎話了。”婦人嘆著氣說:“如果你真的只是王皇帝,那你不會不知道龍組的,畢竟夜明兵部兩年前才被龍組攻破,你說你不知道龍組有誰信呢?你這是欲蓋彌彰啊,如果說我之前只是懷疑,那我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你就是龍組的人了。”
我滿腦子都是漿糊,感覺被這婦人快繞暈了,我一直自恃聰明,但和這個婦人一比,頓時有種被碾壓的感覺。我強壓著心中的震驚,問她:“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幹。”婦人說道:“如果你真是龍組的人,那麼咱們兩個就有救了。如果不是,那麼你就得死。”
“你說說怎麼個有救法?”時至此刻,我仍沒承認自己的龍組身份,但我想聽聽這婦人會怎麼說。
這婦人也不計較,似乎已經確定我的身份,坦率地說:“在說咱們兩個怎麼獲救之前,我先說說我自己的經歷。”益啟益薩泗琉疚疤。
接著,婦人便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全部給我講了一遍。
我和婦人交談的聲音始終很低,所以並不擔心外面的夜哭郎君會聽到了。
原來,婦人的名字叫賽金花,確確實實是夜哭郎君的結發妻子,外界盛傳她多年之前難産而亡,全部都是假的,都是夜哭郎君編的。實際上她沒死,這麼多年都生活在棺材裡,吃喝拉撒也都在棺材裡,一切都由夜哭郎君操持。
“到底怎麼回事?”我低聲問她。
“這要從十七年前的一個晚上說起了……”
十七年前,賽金花和夜哭郎君新婚不久,二人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四鄰八舍都很羨慕二人,盛贊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不過好景不長,有天晚上夜哭郎君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賽金花和另外一個男人在床上鬼混,衣服褲子都扔了一地。
“沒有辦法。”說到這裡,賽金花還幽幽地嘆了口氣:“那個男人長得實在太帥,我經受不了他的誘惑……”
我無語地說:“什麼叫經受不了誘惑,既然你結婚了就得有責任心,怎麼能給夜哭郎君戴綠帽子呢?長得太帥你就把持不住,天底下的帥哥多了,難道你要一個一個地上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