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他們奚落謾罵,我一言不發。
如今不是看他們即興表演的時候。
想到我來此地的目的,我鼓足勇氣,朝著徐裴開口:“我爹病重,需要銀子治病,你能不能借點銀子?我有錢了一定還你!”
婆婆拍手稱快:“死了活該!怎麼先死的不是你啊!”
我惱怒地瞪了她一眼,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憑這句話,我也把她殺掉!
我的火氣還是忍不住爆發:“要死你去死!如果不是你們,我爹會病倒?!劊子手!”
“你……你……!”婆婆沒料到我會還嘴,一還嘴還咒她死,氣得渾身哆嗦。
徐裴則哈哈大笑,像聽到一個非常可笑的笑話:“你還等著有錢?小命即將歸西了,還怎麼還我?”
徐裴說完趾高氣揚地返回屋了,婆婆一向跟他形影不離,蔑視著我,跟著走了。
新徐氏卻未抬腿,她走到離我一步之遙的距離,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對著纖纖手指吹氣,彷彿是在給我掃灰塵般。
她一臉心疼地說:“姐姐,你不要生氣。發生這種事夫君難免會有怨氣。我呢,新來乍到,人言微輕,也幫不上什麼忙。”她從身上翻出一枚戒指,“這是我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她與我非親非故的,居然有那麼好的心腸?難道我求了那麼大一圈,都是沒求對人?
現在不是自尊心作祟的時候,也不是掂量人心的時候!
為了救爹爹,我必須要儘快湊夠銀子。
“謝謝你。”我輕聲道,虔誠地接過了戒指,心裡十足地感激。
她現在是平妻,與我之前的身份差不多,按照以往徐家給我的穿戴,一枚戒指也能值好幾兩銀子,至少可以支付大夫的出診費了吧?
至於醫藥費,我會再想法子的。
然而,一碰到那戒指的質感,感覺被耍了,這分明就是一個用草編織來玩的戒指!
“你耍我!”我憤怒地扔掉戒指!
新徐氏哈哈大笑:“我說姐姐你呀,可真是單純得可愛!”她笑得花枝亂顫,“要不妹妹給你出個主意——去找你那個姦夫啊,說不定他能幫上忙。看他一身華服,定是大戶人家,出手肯定大方!這可不是我們這小家小戶可比的。”
女人離我很近,說完餿主意,低頭附耳,用只有我們倆能聽到的聲音道:“你是鬥不過我的!我好心勸你,趕緊跟那姦夫遠走高飛,否則等村裡的長老張羅好浸豬籠的程式,你就插翅難飛了!”
她會這麼好心?我凝眉瞅著她。不管哪條路,我都不會好過,她居然還好心勸我遠走高飛,對她有什麼好處?
“你在打什麼主意?”這回,我不相信她了。
她側目看了眼在旁的僕人,再次壓低聲音道:“真真好巧合啊!你倒在了驛站外;你那相好的恰好在驛站!”
聽了她的話,一股寒流從頭竄到腳,令我瞬間凍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