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在知道要臉了?你不是嘴很硬嗎?”
“你知不知道在校內鬥毆是可以被退學的,你的前程還要不要?”
“我要打電話問個清楚,你們學校究竟是怎麼管理學生的!”
恐懼與絕望的情緒一點點沿著背部的脊柱線向四肢擴散,他的心髒猛地一顫。
不可以!他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他語氣卑微地不停道歉:“對不起,父親,都是我的錯……”
父親嗤之以鼻道:“我看你就是太自以為是了,拿了幾個獎就尾巴翹上天,你拿那些獎有幾個含金量?”
“我讓你把姐姐當榜樣,你就是這麼學的?”
“就你這打架鬥毆的流氓德性,這輩子也別想超過你姐姐了!”
一聲又一聲的辱罵,對馮嘉玉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飯。
買完菜回來的母親,一進門便看見馮嘉玉捂著流血的鼻子跪在地上,連忙把菜一丟跑上前去攙扶他。
“怎麼回事!你幹嘛打孩子!”她質問道。
父親滿是嫌棄地指著馮嘉玉的鼻子罵道:“你自己問問這個不學好的流氓,這才剛上高中,就學會跟人打架了!”
“打架了?”母親一臉不相信地看向馮嘉玉,隨後立馬檢查他的身體,“沒被別人傷到吧?”
馮嘉玉搖了搖頭,母親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傷到不就行了嘛!你打孩子幹什麼!還傷到臉了,嘉玉下週就要去參加芭蕾舞比賽了,臉上有傷怎麼上臺!”
“哼,就他,看他那芭蕾跳得什麼鬼樣子!就他這德行,有他姐姐半點的能力我做夢也能笑醒!”
有姐姐半點的能力……
這句話就像一個套在馮嘉玉心髒上的緊箍咒,每念一次便縮排一圈,直到它深深勒進血肉裡,讓他習慣了疼痛,痛到徹底麻木。
馮嘉玉突然有些裝不住了,他就著跪地的姿勢,微微直起身,收起了臉上的卑微。
他們兩個人,一個只在意他服不服從管教,一個只關心芭蕾舞的比賽。
沒有一個人關心他究竟在學校遭遇了什麼。
“怎麼,你這表情是還不服氣?”
父親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脾氣又上來了。
“好,你不服我管了是吧,行,我讓學校老師來管你!”
為什麼?馮嘉玉反複問自己。
為什麼他越在意什麼,周圍人就會想要奪走什麼?
“嘉玉!你趕緊跟爸爸認個錯!”母親兩頭勸道,“你也是!小孩打架多正常的事,鬧到學校那邊去丟不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