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遍整張卷子，會做的題超不過五道。
感謝出題的老師，給他這樣的只有小學水平的人也留了幾分餘地，讓他能不拿零鴨蛋。
孫任忍不住自嘲一笑，什麼時候他也會在乎這些東西了？成績、文憑、找工作……
成天跟在他身後混吃混喝的好兄弟，有了自己的人生規劃，他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是。
他也的確為他們高興。可興奮的情緒過去之後，他突然感到一陣空虛落寞。
他以為所有人都會保持著現狀，陪伴的人依舊會陪伴著，一直以來過著快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也會永遠這樣下去。
可突然有一天一直陪他停留在原地的人，告訴他接下來要各奔東西了。
直到這一天，孫任才猛然意識回過神來，高中，也不過就短短三年的時間。
他坐在安靜的考場，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胸口發悶喘不過氣。他熬過了開卷後的三十分鐘，立即起身交卷，大步流星離開了考場。
孫任走到學校後門，剛推開後門的鐵門，餘光便瞟見了站在校門口的身影。
他差點忘了，前幾天跟馮嘉玉約好了第一天考試結束了，要一起放學回家。
可是他這麼早就提前交卷了，怎麼馮嘉玉還在等他呢？
“馮嘉玉你沒去考試嗎？”
他走到他面前，瞥了眼他身後的書包。
馮嘉玉回答道：“考了，提前交卷了。”
“這麼巧，我也提前交卷了。”
孫任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又開口問道：“馮嘉玉，你該不會……”
“嗯？”馮嘉玉疑惑地看向他。
“算了，沒什麼。”
孫任懷疑這人是特意等他才提前交卷，本想開口問問，又覺得有些自作多情了，話堵在嗓子眼最後還是被嚥了下去。
“不回家嗎？”馮嘉玉問道。
孫任一看見他，身心都感到舒坦了，把手裡提著的書包往肩上一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