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最後一個字,他都沒能發出來聲音,硬生生地淹沒在嗚咽聲中。
他的心從未如此難受,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也足夠有擔當。可在面對滿是傷的馮嘉玉面前,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去承受這一切。
原來人,是這麼脆弱的。
當心受到難以預料的打擊時,是真的能讓人痛得說不出來話的。
“你怎麼可以……”
孫任嘴裡的話已經不成調了,他喃喃重複著這半截話,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後半句話給補齊,他到底想問些什麼呢?
你怎麼可以被那個變態傷成這樣?
為什麼不聯系我?為什麼不找我朋友幫忙?
我都已經站到你門前了,為什麼不願意見我?
我已經站在你面前了,為什麼還要騙我?
我都已經猜中了罪魁禍首,為什麼還不願意承認?
他有太多太想問的,可他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得一幹二淨,連說出這些問題的力氣都有了。但凡他還能有一絲力氣,他一定會立馬去廚房拿把刀,把那個變態找出來碎屍萬段。
他要加倍把這些痛苦都還給那個變態!
他把馮嘉玉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像是一把削肉剔骨的刀,在他的心尖剜了一道又一道。
這些暴行是怎麼施加在馮嘉玉的身上的?
那可是馮嘉玉,連自己碰一下都會誠惶誠恐的人,在他心裡世間一切骯髒和塵埃都不能染指的人。他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被自己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人,為什麼要被人這麼對待!
無處發洩的悲憤轉化成了自我攻擊的利刃。
他後悔了,他就不應該離馮嘉玉那麼遠,他應該保護好他的,馮嘉玉的受的傷害,都是他的錯。
“對不起。”
他跪倒在地上,痛苦地雙手抱住頭,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語調沾上了陌生的哭腔。
馮嘉玉也被他的語氣震住,緩緩偏過頭,視線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孫任,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