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之下，馮嘉玉聽話地張嘴咬了一口，蘋果酸甜的清香在口腔中蔓延。
“嗯，是挺甜的。”
孫任把手收了回來，大大咧咧地對著蘋果又啃了幾口，馮嘉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咬過的地方，就這麼被孫任的嘴給破壞了。
馮嘉玉偏過頭，掩飾著自己呼吸的慌亂，埋頭整理起書桌上那些早已被整理好的試卷和練習冊。
那次的爭吵之後，兩人都默契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可誰都清楚，他們之間還有很多沒有說清楚談明白的事情。
要是能夠一直擱置爭議問題就好了，馮嘉玉承認自己的想法很自私，他想享受著孫任對自己的好，卻不願意去賦予這份好一個定義。
只要孫任不問，他就永遠不用去忍耐著心痛去否定他、拒絕他。
但他心裡清楚，他這樣逃避的態度對孫任已經造成了傷害。他能感覺到，孫任不拘小節的行為之下也在刻意迴避著什麼。
就好像，也害怕馮嘉玉真的把他推得遠遠的。
“你媽媽不在，今天我是不是可以待晚點？”往常在他家待一個小時不到就得走，孫任有些不確定地望著他，多少有些得寸進尺。
馮嘉玉迴避著他的目光，“隨你。”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孫任按捺著內心的雀躍，嘴角還是不受控制地上揚了幾分，從包裡掏出自己的作業。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輕微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惹得孫任難以專心，一道題光是題目就讀了兩三遍。
自從他開始學表演後，學會了點控制注意力，表演需要精力高度集中才能不怯場不笑場。
他用學來的方法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深呼吸感受心跳速度逐漸放緩。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筆尖摩擦紙張發出的寫字聲。身邊的人給孫任帶去的那點魂不守舍，很快便被紙上的文字給吹散了。
在他的對比下，馮嘉玉反而成為了心不在焉的那個人。他的注意力難以控制地被孫任所吸引，孫任的成長過於迅速，無論是從外貌行為還是到內心，都比初見時要成熟太多。
如果孫任能一直保持著前進的步調，他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各種意義上都完美的男人。這樣美好又幸運的人，值得擁有完美的人生。
想到這裡，馮嘉玉對自己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又攪亂他的人生感到了愧疚。
“我下週一就能回去上課了。”
馮嘉玉用毫無感情的聲線說道，“你也趕緊回京市參加集訓吧。”
孫任被他的話打斷瞭解題思路，皺著眉看向他，目光緊緊黏在他臉上還沒散去的淤青上。
“你臉上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馮嘉玉瞟了眼玻璃窗上的倒影，“我能想辦法遮住，週末兩天淤青也消得差不多了。”
孫任放下手裡的筆，伸手去摸他臉上的淤青，感受到馮嘉玉的躲閃，他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別躲，我看看。”
他大指姆指腹輕輕摩挲著他臉頰的傷，力道輕得像是羽毛拂過，可馮嘉玉卻感覺好了的傷又開始隱隱發起燙來，心跳也亂了節奏。
“嗯，腫都消了，淤青用遮瑕應該能遮住。”孫任輕聲說道。
“遮瑕？”
孫任輕笑一聲，趁機故意多摸了下他的臉，“你個常年跳舞演出的，難道不會化妝？”
馮嘉玉愣了愣，沒注意到孫任的小心思，回答說：“一般都是化妝師給我化妝，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