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玉知道他聽見了，卻又重複道：“我做不到。”
孫任呼吸都有些不穩，“那你想聊什麼？我該說的也說了，該道的歉也道了，馮嘉玉你還想跟我聊什麼？”
馮嘉玉欲言又止。
孫任情緒一上來便有些止不住，語氣咄咄逼人，“你不會大老遠跑來，又是來跟我探討什麼‘我們不應該’之類的話吧？”
一直以來積壓在心頭的憤怒與不解，好像輕易就被點燃了。
“我沒有這個意……”
“那你什麼意思？”孫任沒那個耐心聽他把話說完。
他這下覺得碗裡的生菜都難以下嚥，都過去這麼久了，他沒想到馮嘉玉還對那件事耿耿於懷。
想起那天的事，孫任就覺得胸口悶痛。
那些事情，那些臉紅心跳的事情，明明可以成為兩人特殊又美好的回憶，結果搞得像是做了件違法亂紀的事一樣，尷尬又難堪。
孫任每每想到這裡就胸中鬱結，他單純地不忍心將那些片段打上尷尬的標簽。那是他第一次那麼想親近一個人，也是他第一次和人做這種事，他甚至都不想把它稱之為“錯事”！
而且，那個人是馮嘉玉，是他最喜歡的人！他享受其中，並且想繼續跟他做這種事。
“如果你是來說教我的，那你就閉嘴吧。”孫任態度冰冷道，“我不想聽。”
然後，馮嘉玉就真的沉默了。
孫任氣得牙癢癢，原來大老遠跑來真是來說教他的？
虧他還以為，兩人之間的關系還能有些轉機，他還滿心激動，現在看來真是個笑話。
“馮嘉玉，我早就告訴過你了，我他媽喜歡你！你不信，覺得我應該喜歡女的。那好，我直接用行動告訴你，然後你又跟我玩欲拒還迎，你他媽……”孫任絲毫不在意周圍人好奇的視線，說到中途都有些哽咽。
“你他媽跟我都一樣是男的，男的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都那種情況了，我怎麼忍得住不去親近你？我腦袋一熱就勾引你了，是我做得不對，但我就算再精蟲上腦，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為我做過的錯事道歉，我也為錯事負責。”
這也是為什麼面對馮嘉玉的疏遠，忍受這幾個月以來他身心的煎熬，他也沒去打擾馮嘉玉的生活。這是他應該承受的，在越過那條界限的時候，他就要學會承受這樣的後果。
前來給他們續杯的服務生，感受到了氛圍不對，倒水時手都有些抖，檸檬水差點撒到孫任身上，連聲抱歉，孫任這才冷靜了幾分，沖她搖了搖頭說了句沒關系。
“這麼多天過去了，我有厚著臉皮去打擾你嗎？就算……”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忍著心中的酸楚，“就算在學校碰到了，我也跟你裝陌生人。”
他這話一出，馮嘉玉一向穩重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他望著孫任，“我從來沒想和你當陌生人。”
孫任看到他眼裡的痛楚，突然又有些於心不忍，但還是咬牙狠心道：“不聯系我的人，不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