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熟悉那套裝備，還是我更熟悉？”孫任沒了耐心，出口反駁道。
馮嘉玉沒說話。
孫任沒好氣地開啟自己的工具箱，拿出軟尺和手機，一邊測量著他身體的資料，一邊用手機記錄著被磨出血痕的地方。
面板都磨成這個鬼樣子了，還在那兒嘴硬。看著他身上一道道痕跡，孫任不想承認，他有些心疼。
這個人總是這樣。
什麼事情都忍著不說，如果不是被自己意外發現，那就會被永遠蒙在鼓裡。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停滯了流動，過往的種種不合時宜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他越是想專注於手下的工作，便越是無法從回憶中抽身。
指腹不小心觸碰到他身上的血痕，他突然想起了高中時馮嘉玉那個擁擠昏暗的房間。
那時的他也是如此，身上帶著慘不忍睹的傷痕，卻只會故作冷靜地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無論時間過去多久，人的習慣就像是本能般刻在了骨子裡，他無時無刻不在心疼著他。
他明明那麼討厭馮嘉玉的沉默，可又為他的沉默而痛心。
越是痛心就越發迷戀。
化妝臺上的燈亮起，一個個小燈泡連在一起，發出的光照在馮嘉玉的身上，孫任晃了晃神。
他緩緩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腿，抬頭示意他趕緊脫了褲子。
“不用了。”
馮嘉玉居然態度明確地拒絕了他。
孫任蹲在地上仰著頭，馮嘉玉仍是搖了搖頭。
“都是大男人的，有什麼好扭捏的？”
馮嘉玉看著他，一字一句回答道：“因為是你，所以不行。”
孫任蹲在地上，腦子因為他的這句話沒轉過來彎。
因為是他，所以不行？
“馮嘉玉你什麼意思？”
孫任從下而上地望著他，眼裡瞬間布滿了涼意，“什麼叫因為是我，所以不行？”
馮嘉玉沒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想把他扶起來，“起來吧”。
啪的一聲，孫任用力揮開了他的手，騰的一下站起身，對上了馮嘉玉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