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銘工作經驗豐富,早就料到正式拍攝時問題肯定更多,這個組離不開人的。
孫任如鯁在喉,自己做的東西他當然是最清楚的,他也捨不得就這麼走,可是……
“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沒休息好?還是腰傷又複發了?你要真想休息,這些天你先歇一陣兒如何?”
“組長,這不是歇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情……”
拒絕的話到了嘴巴,又有些說不出口。
汪銘看出了他的動搖,“孫任,你看這樣行不行,這段時間你先歇歇,反正製作和調整的工作都完成了,但你先別離開京市,留一留,開拍之後要是沒什麼大問題,你再走,如何?”
孫任被他說得有些雲裡霧裡,“你的意思是,只要開拍後沒什麼大問題,我就可以走了唄?那這段時間我還需不需要跟著組裡跑了?”
汪銘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
孫任有些顧慮,但最後將信將疑答應了下來,也不管這是不是汪銘的緩兵之計,他想,只要能暫時躲開馮嘉玉就行。
很快,工作群裡就傳來了開機儀式的照片和影片。
四個月的拍攝週期,一半時間是在京市的影視基地搭建的棚裡拍, 所以汪銘才刻意讓孫任留在了京市。
他看見照片裡的馮嘉玉的身影,心情五味雜陳,當天晚上又夢見了他,這次不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春夢,而是噩夢。
驚醒後,他去浴室沖了個涼水澡,冷水從頭頂淋下,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他不是沒有想過和馮嘉玉和好。
內心那股原始的沖動,蠢蠢欲動,不斷慫恿著他。人不能一輩子活在過去,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兩人都有感情,慾望又無處發洩,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但是……
過去的陰影,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讓人忘記的。
曾經的馮嘉玉,僅僅只是個肩負保送任務的尖子生,就讓他愛得那麼痛苦了。
冷水的沖洗下,他突然嗤笑了一聲。
說什麼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在乎外界的眼光,騙騙十七歲的他還行,現在,他不信了。
可是,離開京市後,接下來又該去哪兒呢,過去的他被債務追著跑,經濟壓力驟然減輕後,他竟也陷入了迷茫。
早就沒有家的人,無論去哪兒都像是在流浪。
他胡亂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思考過度讓腦袋都開始隱隱鈍痛起來。
正要拿起手機時,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淩晨兩點半,新郵件提醒。
電子郵件……
躁動的心突然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