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馮嘉玉的認識,一直都停留在過去的時光裡。
“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他去我侄女家兼職做家教,我當時手頭正好有想投資的片兒,一眼就相中他了。”
“你想投資的片子?”
“對啊。”
淩風手指夾著煙,指了指電視上正在放的電影,“就是這個。”
孫任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電視螢幕的畫面,愣了好久才開口,“所以,這個片子是你選的角?”
他們的視線一同望向了電視螢幕,淩風收起了一貫輕浮的態度,目光流連在螢幕裡馮嘉玉的臉上,過了好久才緩緩開口。
“嗯,我選的,眼光不錯吧?”
等孫任再度看向他時,淩風咧著嘴笑了笑,一臉自豪地說道:“我可是發現他這匹千裡馬的伯樂,要是沒我,他現在指不定在哪兒打工呢。”
得知他是選中馮嘉玉的人,孫任百感交集,看淩風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這人亦正亦邪,令人捉摸不透。
沒抽幾口淩風又把煙摁進了煙灰缸,孫任雖然抽不慣這煙,看著那些連三分之一都沒抽完的煙,多少有些心疼。
“你是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他說動。”
淩風像是終於找到了個宣洩口,無情控訴著馮嘉玉:“其他人也就三顧茅廬,面對他,我他媽那簡直是百顧茅廬!我生意場上見過那多人,馮嘉玉是我遇到過最難搞的,比頭驢都還倔!”
孫任不解道:“為什麼?他不想當演員?”
“誰特麼能猜到他在想什麼?”淩風自嘲笑了笑,“我跟他相處這麼多年了,也沒搞明白他這人。說蠢吧,他那腦子又賊特麼好使,把自己的賬算得一清二楚,說聰明吧……也挺傻的。”
“為了給他鋪路,我專門為他開了個公司,一手把他捧了起來。他倒好,現在有了話語權,一點兒舊情都不念,想把我這個老東家一腳給踢開。”
“把你踢開?”孫任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淩風精明的目光掃過他,“你不知道吧?他的經紀合同快到期了。”
“快到期了?”
淩風雙眼虛了虛,似乎在判斷孫任是真不懂還是假裝的,看著他一頭霧水的老實模樣,淩風嘴角帶笑搖了搖頭。
到了分道揚鑣的地方,再好的夥伴也可能成為仇人。
“嗯?你怎麼不說了?”
淩風攤了攤手,“你要是好奇,可以自己去問問馮嘉玉,他手裡的籌碼比我多。”
孫任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手裡煙快要抽完,順手將它摁在了煙灰缸。
“還來一根兒嗎?”淩風笑著抽出一根新的煙。
“不了。”
淩風收回手裡的煙,像是轉筆一樣在在指間把玩著細長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