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孫任一個沒忍住,笑著用手肘懟了懟他,“你他媽還沒完了!”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我有個劇本真的很適合你。”
孫任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緩緩移開視線,重新眺望起搭建起的片場,過了許久,平靜地回答他:
“嗯,不考慮了。”
“為什麼啊?你不覺得拍戲很有意思嗎?”
冬日的寒風如刀子般颳著臉,刺痛而冰冷,孫任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他沉思了很久,搖了搖頭。
他一點兒也不覺得有意思。
“楊導……”
“怎麼了?”
“你說,這些都是圖什麼啊?”
楊崇順著他的目光,也一同看向了搭建起的片場。
寒風中,卡車搭載的綠色幕布像是船帆,一張一弛,地上七零八落地放著雜物,在冬日裡顯得寂寥又蕭條。
“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些什麼呢?”
孫任的鼻頭凍得通紅,他收回視線,偏頭看向楊崇。
“拍電影,不就是編造出一個謊言,然後用盡一切心思,去把它包裝得像真的,人為什麼會願意去相信一個謊言呢?為謊言而開心大笑、一個謊言失聲痛哭……”
看透一切後,深深的失落感宛如秘境中的瘴氣,籠罩著他的心。
“我不明白,明知這一切都是假的,為什麼要努力,努力又有什麼意義,自欺欺人?”
“咳咳……”楊崇被寒風嗆了口氣,倒是沒想到,孫任一開口竟會說出如此深刻的話,“你最近,是開始迷戀上哲學問題了嗎?”
“哲學問題?”孫任愣了愣,“這也算?”
“網上不是經常說嗎?當一個人開始思考自身存在的意義時,他可能離抑鬱就不遠了。”
話音剛落,他立刻開懷大笑,語氣輕松道:“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孫任不想承認,但自己的確因為他的玩笑話而緊張了一瞬。
“電影,的確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幻想。”楊崇放下手裡的相機,學著孫任把手揣進了兜。
兩人並肩坐在瞭望架上,在藍天下一同眺望著不遠處的片場。
“看著這麼多人為了一場幻想而努力,你不覺得很振奮人心嗎?”
孫任還是搖頭,十分掃興地說道:“我不覺得。”
楊崇也不反駁他,微笑著說道:“創作的確是謊言,但虛幻也有它存在價值。”
“什麼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