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妍似乎對他的學習習慣十足感興趣，十句裡八句都是關於他怎麼學習的，就像一位刨根問底的記者。
馮嘉玉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好奇心重的人，他一向都真誠且無保留，可惜所有得到這些真誠答案的人，只會搖頭表示不相信。
就好像，他們一定要找到證據，證明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差，所以他必須要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天才怎麼可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著如此普通且平淡的生活呢？
“嘉玉，你知道我上次給你的數學題，是大學才會學到的嗎？”
白夢妍突然提到了那道題。
馮嘉玉點了點頭，“嗯，知道。”
白夢妍有些沮喪地垂下肩膀，“其實我是想拿那道題來探探你的底的……沒想到，你真的厲害到不是一般人。”
“從入學開始，我一次成績都沒有超過你，想當初我可是學校裡的穩坐第一的人，結果沒想到升了高中，成了‘千年老二’。他們還給我起外號，你知道多氣人嗎！”白夢妍對此嗤之以鼻，像個驕傲的公主一般。
馮嘉玉似乎只能說一句：“抱歉。”
白夢妍臉上的烏雲瞬間放晴，她擺擺手，“跟你又沒有什麼關系，之前我還不服氣呢，結果看到你那麼快就解出了那道題，我認輸了，我甘拜下風。”
“那次回去，我跟我爸媽哭了好久，我覺得高中這三年我都永遠出不了頭了。既生瑜何生亮呢！我都想轉學了！”
沒等馮嘉玉向她表達歉意，她話鋒一轉，“但後來我想通了。就算永遠都無法出頭，永遠當千年老二，我也要堅持下去，我可不能讓你贏得輕輕鬆鬆的！”
看著眼前這姑娘一通雄心壯志的演講，馮嘉玉這才明白，彎彎繞繞一圈下來，原來她在向自己下戰書。
可是考試本就是舞臺上的獨舞，不是需要上擂臺的互毆，它並不是對抗性的比賽。
“這次的夏令營其實只有你一個名額，但我拜託我爸媽向學校多要了一個，就是想跟你爭一爭。你……不會覺得反感吧？”
白夢妍就是這麼一個，敢把暗箱操作直接擺在明面上說的坦蕩人。
此話一出，馮嘉玉對這個女孩改觀了不少，他是喜歡跟坦蕩的人打交道的。
於是他選擇對這單方面的“宣戰”作出回應：“不會，很榮幸你願意把我當成你的對手。”
前前後後走了快一個小時，白夢妍先堅持不住了，兩人站在校內巴士的站臺旁等車。
夏夜裡的蚊子成群，白夢妍從隨身小包裡掏出驅蚊水，也不問馮嘉玉，直接就給他噴了個滿頭。
a大學的校車是開放式的觀光遊覽車，車子一起動夏夜的風撲面而來，讓人無比愜意。
馮嘉玉頭偏向窗外，盯著手裡的手機不知在想著什麼。
白夢妍仰著頭閉眼享受夜晚的風，她突然睜開眼，像是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事。
她壓低聲音，故意營造出恐怖滲人的氛圍，扭頭對馮嘉玉小聲說道：“還有一個事忘了跟你說。”
她狡黠的目光對上他的，“馮嘉玉，你以後可千萬不要被我抓住把柄，我為了成為第一名，可是會不擇手段的哦！”
說完，她自己先憋不住了，大聲笑了起來，“哈哈！跟你開玩笑的！”
馮嘉玉想要配合她的玩笑話，可嘴角卻怎麼也揚不起來，握著手機的手甚至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