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柔和下來，心裡充滿了歉意，“你已經給我道過歉了，是我該跟你說句對不起。”
馮嘉玉問道：“你為什麼要跟我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的問題。”
“我，不應該掛你電話，很不禮貌。”
孫任冷靜地想了想，補充道：“我的確也越界了。”
越界。
這是他苦苦思考好多天，才想出來的詞彙。
從小他的身邊就不缺朋友，他們聚集在他的身邊的原因各不相同，有的因為他長得帥異性緣好，有的因為他家裡有錢出手又大方，巴結得緊總能薅到羊毛。
錢對他來說是用不完的東西，給朋友花點錢根本就不是事兒，還能加深彼此的感情。
可馮嘉玉與他以前交到的朋友都不一樣。
以他的腦子，他至今仍沒搞明白，馮嘉玉這樣優秀的人為什麼願意和他做朋友。
馮嘉玉和從小玩到大的李鑫不一樣，和今天陪陪他玩的何塞也不一樣。
他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總之就是和其他能玩到一塊兒的人都不一樣。
他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對待他的一切，都要和過去的友誼脫離開來。
他想對他好，可又不能像對待其他朋友一般對他好。
要照顧他本就敏感的心，時時刻刻剋制自己的想要對他好的那份心。
“不是你越界，是我越界了。”
馮嘉玉低聲反駁道。
“你越什麼界了？”
孫任對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滿頭霧水，馮嘉玉卻沒有給他進一步的解釋。
“好吧，其實我那天剛跟我爸媽吵了一架，心情很不好，本來想跟你聊聊的，結果不知道怎麼就……哎，反正現在我們都互相道歉了，那就……”
說出那四個字，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和好如初？”
“嗯，和好如初吧。”
他聽見馮嘉玉說道。
這麼多天一直堵在孫任心中的煩擾，總算撥開雲霧見天明瞭。
“那你現在，還想跟我聊聊和父母吵架的事嗎？”馮嘉玉語氣一頓，“不過我和父母的關系也很差，可能沒辦法解答這類問題。”
正在充電的手機貼在耳朵邊，燙得孫任耳朵火燒火燎的。
“也不是什麼大事。”孫任嘆了口氣，“我爸媽不想讓我繼續留在國內念書了。”
他聽見電話那頭呼吸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