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變故來得太過突然,很多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南鷹也只是來得及循著聲音扭過頭來,剛好看到那一盞精緻絕倫的琉璃座燈即將跌得粉碎,心中不由大叫可惜。
在所有人心叫可惜之時,突然一隻手電閃而至,在那琉璃座燈距離地面不足三寸之處,將其穩穩的一把托住,竟是連燈油也沒有灑出半滴。
南鷹不能置信的順著那隻手一路瞧了上去,駭然發現出手之人,竟然是那名被撞的崔鈞屬下。
那人生得平平無奇,手中正抓著那盞燈不知所措的向崔鈞瞧去,似乎也是有些呆了。
南鷹心中凜然,一個尋常隨從怎麼可能會有如此了得的身手?他這一抓絕非是刻意為之,而是完全的條件反射。
“阿三!你在做什麼?”崔鈞威嚴的聲音響起:“笨手笨腳的,險些打破了御用之物!”
“幸好你反應快,及時接住了此燈!”他厲聲道:“不然,你定然會被重重責罰!還不給本官退下!”
“是!是!”那人手忙腳亂的將燈遞到那目光呆滯的役從手中,低著頭下了御階。
“兩位!下人愚笨,見笑了!”崔鈞再次拱了拱手,從容離去。
“嘿嘿!”張奉笑了笑:“將作大匠心靈手巧,連屬下自也不凡!難怪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如此工程!”
他一拉仍然陷於沉思的南鷹:“走,快快入內一觀!為兄真是有些急不可耐了!”
“兄長,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那個……”南鷹正想道出心中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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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奉卻不以為然道:“我瞧你是少見多怪才對,一個資深匠人身具武功,這不是很尋常的事情嗎?我家中的廚子都會幾下子呢!”
兩人一入殿中,不由目光一滯,一起發出低低的驚歎。
金碧輝煌的大殿中,數十株一人多高的碧綠玉樹流光溢彩,在柔和的燈火下散發出如夢如幻般的光暈,而嫩綠的枝葉之間,無數金質的花朵正熠熠生輝,放射出令人難以逼視的璀璨光芒。金花碧樹,盡皆栩栩如生,彼此掩映,更顯晶瑩輝耀。
南鷹瞧得雙眼發直,良久才衷心讚歎道:“如此絕世奇珍,縱非絕後,亦必空前!”
“是啊!”張奉以夢囈般的口氣喃喃道:“我已經見了好幾次,然每次皆被震懾的無言以對!真是寶物啊!”
“咦?”南鷹突然抽了抽鼻子:“這是什麼味道?很刺鼻啊!”
“當然是漆!”張奉失笑道:“這嘉德殿作為舉行慶典之所,豈能不修繕一新!”
“不是說漆味酸香嗎?”南鷹疑惑道:“怎麼這氣味之中帶著一絲臭氣,倒有些象是火油?”
“說你書讀得少,果然如此!”張奉挖苦道:“連我都知道,大漆雖好卻是不易幹固,是以須在其內摻入易乾的桐油!”
“這個?慚愧慚愧啊!”南鷹被他鄙視得哭笑不得,說自己書讀得少?只怕自己才是當今世上學識最為淵博的人吧?
“對了,不是說將作大匠方才正在嵌接油道嗎?會不會還有那些油的味道?”他隨口打岔道:“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油道呢?還有這些金花也沒有燃亮啊!”
“真是無知!”張奉得意洋洋道:“為了不妨礙觀瞻,那些油道當然是要隱於地下了!”
他隨腳跺了幾跺地面,木板立即發出“咚咚”的空響聲:“聽到沒?前幾日我們便已挖空了地下!至於這些金花沒有燃亮的原因嘛!”
他詭笑道:“那可更是一個秘密了!知道畢嵐製作的翻車渴烏嗎?”
“知道!怎麼了?”南鷹傻瓜般點頭。
“那渴烏可是大有名堂!”張奉指了指數十株玉樹,神秘道:“我們利用渴烏,再透過地下的油道,竟可將地下的油料從中空的樹幹中吸取上來,引燃金花!你說神奇不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