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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2 / 3)

這次阿沅沒有跟著出去。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牆根,蹲下去看了看那人被頭發遮住的臉,顫抖地伸出手去慢慢撥開亂糟糟的頭發。

看清眉眼的一瞬間,她捂住了嘴巴,眼淚猝不及防地溢滿眼眶,順著臉畔滴落。

“阿讓……”

躺著的少年滿麵灰白,唇已經幹裂得看不出顏色。阿沅抬頭環視四周,另一邊牆邊擺著桌子,桌子上竟有一個水壺。她趕緊過去揭開壺蓋聞了聞,確實是新鮮的水。又用食指沾了點舔了舔,這才放心地提著水壺回到牆根。

可程讓還是昏迷不醒,也不能自己喝水。她只能用食指沾了水塗在他唇上,好歹讓唇不再幹裂下去。

塗了好些次,她才停下手,轉而去搭他的脈搏,脈息有些弱,應該是受了很嚴重的外傷。白色的中衣上透出些血漬,阿沅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扒開他衣裳。

程讓胸前裹著一層粗糙的布料,許是裹的時間太久了,裡面傷口流出的血已經浸透了布料。

“程讓你醒一醒好不好?”她話裡帶了些哭音,明知道這是做夢也忍不住痛徹心扉;明知道夢裡的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也還是想徒勞地試一試。

喊了幾句,程讓果然沒有反應。

阿沅不再說話,摸索著將傷口上的血布撕開,他胸前可怖的傷口慢慢出現在她眼中,那是一個血洞,洞裡的血絲緩慢不斷地溢位來。

眼底的淚再也止不住,她幾乎是哽咽著撕下自己褻衣的衣擺,手顫抖地裹上他的胸膛。邊處理傷口時還要注意著外頭的動靜,不過那兩個獄卒也許還在吃飯,一直沒再過來。

褻衣的布料要好些,裹上去以後,血暫時被止住了。阿沅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眼淚,將他衣服穿好。穿衣服時她發現他的手握得緊緊的,掰都掰不開,像是受傷時死命攥著什麼東西。

她心裡突地一跳,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絕不能落在獄卒手裡。她當機立斷去掰他的手,程讓的手勁太大,她掰了半天才掰開兩根手指。正朝第三根手指努力時,一道細弱的聲音響起:“阿沅?”

阿沅驚得差點將他手給扔了,轉頭看去發現他已經醒了,正半睜著眼看著她。

她趕緊放下手,湊到他臉邊說話:“你覺得怎麼樣?餓不餓?要不要喝水?”

程讓定定地看著她,視線在她臉上逡巡,半晌像是終於確定下來真是她,微微勾起嘴角,伸手撫上她臉頰:“真是我家阿沅啊……”

阿沅又忍不住想哭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淚憋回去,帶著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摸了一遍,微微哽咽:“真是我。”

程讓強撐著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眼熟倏地一凜,緊緊抓住阿沅的手腕:“你怎麼在這裡?這裡是牢獄,你從哪裡來的?”

阿沅也說不清楚自己怎麼來的,她覺得自己在做夢,但看見如此真實的場景,她有些懷疑。都說夢是現實的折射,她從來沒來過這種牢房,若是做夢的話,緣何會構建得如此清晰?

“我不知道……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她端起剛才獄卒放在旁邊的飯菜,沒想到程讓卻緊捏著她的手腕,語氣森寒:“你不是阿沅,阿沅不會在這裡!”

她愣住,端著碗的手一歪,那碗飯就那麼打翻在旁邊。

看著程讓眼底迅速聚起一片黑色的漩渦,捏在她手腕上的手越發用力,像是要將她的手捏斷。阿沅一個用力掙脫開來,好在程讓受了傷,力氣不夠大,她手腕上只是留下了幾道泛紅的指印。

“那你怎麼在這裡!”她壓低聲音吼回去,雖然不知道為何先前那兩個獄卒看不見她,而程讓卻可以。她還是分了一半心神在外面,就怕突然來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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