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讓低頭一看,他出來的匆忙,只披了衣裳,帶子卻還未繫上,這會胸前露出了一大片肌膚。
他低低笑了聲:“那我們便都不穿吧,夫人,該安寢了。”
道是行到巫山共雲雨,漫過明月已三更,細聲嬌喘啼不住,汗落紗衣被生香。
阿沅是被簾子裡隱隱透進的晨光給刺醒的,龍鳳燭燃了一夜,只留了些融化的蠟。她閉著眼翻了個身,驚覺床上還有個人。
睜眼看去,程讓正笑眯眯地看著她,伸出手臂來將她攬進懷裡:“還早,再睡會兒。”
這可是新婚頭一日,阿沅顧不得身子痠痛,一下子坐起身來,驚慌道:“不行,我還得敬茶!”她如今可是嫁入別人家的新婦,看外面天光時辰已經不早了。
程讓懶洋洋地靠在床頭,仗著手長,大手一攬,又將人抱到自己懷裡:“有什麼要緊,來得及。”
“你欺負我!”阿沅嘴一扁,控訴他道,“新婚第一日你就欺負我!”
哦呦!小姑娘今日起正式榮升為小祖宗,他趕緊放開手:“我錯了,這就起身。”親自伺候著夫人穿好衣服,漱口淨面,在要替她畫眉時被攔了下來。
阿沅嫌棄道:“我不要你畫,你畫得好難看。”
程讓不信邪,在朔州時每每有通緝要犯,五次有三次都是由他親自畫的像,旁人都說惟妙惟肖。他整張臉都能畫,如何畫不好兩條眉毛?
奈何阿沅自己手勢巧妙,迅速畫好眉毛:“再不出門就該晚了,伯——父親母親今日還有事,總不能一直等著我們。”
程讓對她迅速的改口十分滿意,又隱隱哀怨:“你都沒叫我一聲。”遭遇白眼一枚。
用過早膳到了正堂,發現程大將軍和何氏都等在那兒了,阿沅面上羞紅,跟在程讓身後小步挪進去。很順利地敬了茶後,程大將軍就表示有事,先行離開了程讓的將軍府。
程家沒分家,但這日子卻是分開過的。程大將軍是忠義伯,和何氏還有程議住在忠義伯府裡。這兩座府邸隔了不近的距離,跟分家也就沒甚區別了。
因而京城裡那些夫人也議論過這林家二姑娘真是好運氣,夫家公婆俱在,卻不必去伺候,自嫁入起便成了一府主母,真是羨煞旁人。
何氏算是看著阿沅長大的,在京城裡又時常走動,與她倒是比與繼子程讓還要親近些。看程亭走了,她便拉過阿沅坐下說話,說了半日才發現程讓一直在旁邊沒走,忍不住失笑:“我倒是擾了你們夫妻二人情趣,我這便過去尋親家母說說話。阿讓你帶著阿沅去吧。”
阿沅紅著臉回到房間,看著一臉笑意的程讓便生氣:“你還笑!我還沒問你喝花酒是怎麼回事呢!”
程讓面上一僵,在心裡把江見杞罵了一頓,迅速推得一幹二淨:“那與我沒關系,都是江三郎自說自話,你還不相信我嗎?”
阿沅哼了聲:“我那日還聽他說要給你丟些手絹花兒,讓人知道你很受歡迎。看來你在朔州有許多紅顏知己?不然他如何說這種話。”
這純粹是子虛烏有!程讓有口難辯,剁了江見杞的心思都有了:“那都是他胡說的,我待會就叫他來對質!”
“不必了。”阿沅冷笑,走到床邊掀開枕頭,從枕頭下掏出一小冊子來,舉到他跟前,“這是什麼?”
他看著那本封面熟悉的小冊子,內容他也很熟悉,比如他昨夜就試了第一頁的那個姿勢……
“這都是增進夫妻閨房之樂的。”他鎮定道,甚至微微調笑,“夫人也有興趣和我一道研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