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見杞看他表情就明白了,咧嘴嘿嘿笑:“果然成了親的人就不一樣了,來來來,兄弟敬你一杯,祝你和嫂夫人百年好合!”
這話還算中聽,程讓矜持地回了個笑,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不回清州?”他放下酒杯問道。
“不回了,反正沒幾日就該走了,就不回去給他們添堵了。”江見杞一直笑呵呵的臉上帶了些憂鬱,“等我什麼時候真的建功立業了,也算是對他們有交代了。”
程讓不置可否,又給他添上酒:“我暫時還未定下去朔州的日期,有什麼事還來得及去做。”他淡淡提醒了句,看向對麵人的眼睛,眼眸沉沉,“不要後悔。”
他如今和父親之間已經起了如深澗般的隔閡,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友也和家人鬧到如斯地步。
江見杞灑脫一笑:“不後悔,要後悔早兩年就該回頭了,我現在不會回頭的。”
看他如此,程讓也不好再勸什麼,低頭抿了口酒,突然想起在自己婚宴上,喝醉了的江見杞似乎酒後吐真言,說了些什麼?
他仔細回憶,問道:“你那年七夕跟著我時碰見個姑娘?”
“誰跟著你了?”江見杞炸毛,“什麼姑娘?你別胡說!”
反應這麼激烈,那大概十有八|九是真的,程讓挑眉淡淡道:“你自己喝醉了與我說的,而且那一年七夕是我故意拿了你的東西,引著你去找我的。你說我知不知道你跟著我?”
“好你個程言襄,從小到大就知道坑老子!”江見杞氣炸,“我就說七夕佳節你怎麼有那閑工夫給我留字條,讓我去河邊,原來都是你做的局!”
他氣哼哼地甩頭,將程讓面前的燒雞捧到自己跟前:“這是你欠我的!”就算不好吃他也要吃完,反正不讓程言襄那廝吃到。
程讓幽幽道:“不過你若說碰見個姑娘,我想我還真知道是誰。”
“誰?”
他勾起唇角:“你不是說我在胡說嗎?我確實在胡說。”
阿沅在房中用完了藥膳,邊喝茶邊興致勃勃問侍女道:“他們在飯廳吃得如何?有沒有說那燒雞好不好吃?”
燒雞是一整隻燒的,為了讓它看起來是完整的,燒完她也沒嘗味道。不過,她心裡有一個莫名的信念,她釀酒釀得挺好的,那這燒菜應該也不在話下。
綠綺和綠羅對視一眼,默契地將視線轉向剛從飯廳回來的小荷。
面對著三個人期待的目光,小荷覺得壓力頗大。她又不善撒謊,立馬就漲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將軍應當是極喜歡的,只讓江公子吃了個雞腿,便把整盤菜挪到了自己跟前。”
說完她舒了口氣,不枉她在路上琢磨了一路,總算琢磨出了這個最好的答複。
阿沅立馬露出笑容,又咳了咳掩下去,假意道:“他怎麼這麼小氣啊,那燒雞可是我專門做了待客的。”
小荷抿嘴笑,希望夫人不要再問了,但可惜事不遂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