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以玫瞪了崔以珂一眼,拉著阿沅道:“你別生氣,就是說了幾句關於阿泠姐姐定親的事,可沒想到被大哥聽見了,回頭就和阿泠姐姐鬧了別扭。”
定親有什麼好鬧別扭的?阿沅納悶,總覺得她們還瞞著什麼。
看她沒有生氣的跡象,崔以珂接了崔以玫的話說下去:“都是大哥太小氣了,阿泠姐姐和程家大郎又沒真的定親,何況程家大郎都娶妻生子了,大哥還要生氣……”
不等她說完,阿沅冷笑:“所以你們在背後議論我阿姊和程家大郎定親的事?崔大哥確實小氣,明明該罵的是你們,他卻和我阿姊鬧別扭!”
其實她並不知道林泠和程詡有過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本能地維護她阿姊。
三個小姑娘被她的怒氣嚇了一跳,頓時心有慼慼,不敢說話了。崔以玫沒有在背後議論過,因此還算鎮定,捏捏阿沅的袖子,她勸道:“阿沅你別生氣,我大哥已經罵過她們了。今日請你來就是想讓你跟阿泠姐姐說說,這都是我們的錯,請她不要生氣了。”
阿沅雖然很生氣,但她也知道她們確實沒什麼壞心眼。她只能道:“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就不要再議論了,崔大哥和我阿姊的事你們也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解決。”
崔以瑢點點頭,趕緊扯別的話,又招呼她吃了茶點,請她在花園裡逛了逛,最後友好地送她出門。
阿沅歸家時還不到午時,一回來就去見了徐氏。徐氏驚訝道:“以瑢竟然沒有留你用膳?”不是她計較,主要是她以為阿沅就是去赴宴的,宴席怎麼可能在午時之前結束。
阿沅懨懨道:“沒心情。”
“這是怎麼了?”阿沅自從年初大病一場之後,身體看起來好了很多,可徐氏心裡還是擔憂,就怕她一不留神又倒下去。
她探探阿沅的額頭,不燙,但臉色卻是有些發白。
阿沅差不多一個月沒有體會過這種病怏怏的感覺了,這會兒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體弱多病還真不是說說而已,她還以為穿越了換了個身份,身體就好了。現在看來簡直是做夢,本來想問關於林泠和程詡的事也不好問出口。
“我回屋躺會兒。”她勉強笑了笑,“阿孃您別擔心,我就是累了。”
阿沅剛躺上床,徐氏帶著府醫就來了。這府醫當年就是替阿沅找的,最熟悉她的病情,這會兒看了眼她的臉色,便下結論道:“風寒。開服藥喝兩天就好了。”
許是看著她病弱無力的樣子有些不忍,府醫又多說了兩句:“這兩日乍暖還寒的要注意保暖,少出門。”
回應他的是柔柔弱弱的咳聲,徐氏在旁邊急得不得了,“你快開藥啊,還站著幹什麼?”
府醫:……醫囑都不聽一下麼?
阿沅病了,所有的課程停上,平日裡的練壎也丟在一邊,程讓在樹上等了一刻鐘也沒等到熟悉的樂聲。
他覺得不對勁,腳一蹬就神不知鬼不覺地飄進了阿沅的院子。院子裡很安靜,屋子門閉得緊緊的,看不出什麼異常。
也不是很安靜,他坐屋頂上聽了會兒,下面傳來一陣氣弱的咳嗽聲。
他恍然,阿沅病了。
他想起父親的囑咐,“阿讓,林家姑娘身子不好,你以後要多照顧她。”他說這話時面有不忍,彷彿是將自己的責任負擔在了兒子身上。
母親早逝,兄長長年不在家,父親一看就不是會照顧人的主,繼母客氣又疏遠,程讓印象裡還真沒有怎麼享受過來自家人的照顧。彼時他猶豫得很,不知道該怎麼照顧一個小姑娘,帶她玩?
現如今他坐在樹杈上冥思苦想,他生病時最希望有人能陪在身邊說話,想來阿沅也是。
他凝神仔細聽下面的動靜,屋子裡有三個人,應該是阿沅和她的兩個侍女。兩個侍女只是靜立一旁,以防阿沅有什麼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