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我就生氣了,我最近本來就煩擾,你再氣我,我以後晚上就去尋我阿姊一起睡,想來姐夫不敢不答應。”
這威脅……程讓失笑,阿沅果然深知他的脾性,他哪裡捨得她多添煩憂。只能摸摸她頭,道:“我偷偷來的,清城認識我的人太多,白天不便出門,我明晚再來尋你。”所以,不要去尋你阿姊。
他肩上還有晉王交代給他的任務,再怎麼想念阿沅,也還是要注意分寸。
等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跳窗而去,阿沅的心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怦怦亂跳,真是……太大膽了。這世道雖風氣算開放,對男女之防不多苛責,可夜裡於閨房私會卻也太過刺激,彷彿偷情一樣。
阿沅做了大半年很少出閨門的乖乖女,卻未想過有朝一日竟會在姐夫家夜會未婚夫,這未婚夫還是本該待在遙遠的嶺南的人。
她摸摸自己額角,剛剛程讓的呼吸還灑在那兒,現在卻出了一片細汗。她隨手揩了下,躺平身子,將被子蓋到鼻子以下,這才長舒一口氣。剛剛跟他待一塊時,滿心被擔憂佔據,這會他走了,倒是起了些歡欣。
翌日起床後,崔家還是一派平靜,阿沅陪阿姊用完午膳以後就回房歇晌,誰叫她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又念著今晚還有約,只能午間小睡一會,養養精神。
這一歇就是大半個時辰,醒來都不知今夕是何年。
還沒等阿沅徹底清醒,綠羅就跑進來焦急道:“姑娘姑娘,崔家出大事了!也不知大姑娘該怎麼處理?”
阿沅被她唬了一跳,坐起身來邊穿衣服邊問:“什麼事?阿姊在哪?”
綠羅不敢怠慢,一五一十說來:“聽說過幾日樊城張家人要上門來商定張公子與崔家二姑娘的婚期,崔夫人就想派人去孃家將二姑娘接回來,結果到了二姑娘外祖家,卻聽說二姑娘早幾日收到崔夫人來信,已經回家了。”
崔家二姑娘是崔以玫,也是阿沅這世的第一個閨中朋友。此番她作客崔家,崔以玫卻正巧去了外祖家,因此一直不得見。沒想到這會兒竟出了這種事。
崔以玫失蹤了。不知是被人擄了去,還是自己去了別的地方。
阿沅突然想起去年她和崔以玫一起去千門寺求平安符,路上談到了婚嫁之事,她當時還取笑問崔以玫以後是不是長居樊城,崔以玫當時是什麼反應來著?
平靜到不可思議,只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應該是吧”。
當時雖也有疑惑,到底不曾多想,如今想起來,阿沅只覺心中冷然。但她的懷疑不好對崔家人說起,只能陪著阿姊去安慰崔夫人。
崔夫人揪著帕子一直哭,只道自己女兒命苦,竟遭此橫禍。阿沅聽了不由皺眉,看阿姊被崔夫人抓著的手腕上已經泛起紅印,終於忍不住出聲道:“伯母先別急,報官了還是派人去尋了?”
崔夫人哽咽道:“已叫人去尋了,可從哪兒找起啊!”
這就是沒有報官了,阿沅心想,崔家派人尋還不如報官呢。可她也知道,崔夫人這是為崔以玫的清譽著想,報官那事情就鬧大了,自家口風好歹嚴些。
她嘆口氣,還是說了出來:“我以前就與以玫要好,常聽她談及佛法。說不定她這次貪玩,去了哪家寺院求佛,一時忘了使人回家報信也是有的,伯母不如派些人往清城寺院裡去尋一尋。”
崔夫人半信半疑,最後還是在林泠的勸說下,讓人去各個寺廟都走了一趟,晚間終於傳回訊息說找到了。
阿沅鬆了口氣,還好她蒙對了。崔以玫還真的是一心向佛,不想成親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想感嘆一聲,我家的男主怎麼這麼不要臉,咦~~~~[嫌棄]